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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赴宴

十年繁孟 八月醉梦 3524 2021-08-11 11:15

  尧姜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然大亮。

  鼻尖萦绕着一股消散不去的汤药味道,混杂着淡淡的熏香,外间隐隐约约传来宫人低声交谈的声音,尧姜略一翻身,那声音登时便消退了下去。

  少顷过后,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崖香的声音隔着床帐传来进来:“殿下可醒了?”

  尧姜“嗯”了一声,崖香便随手撩起了帘子,使得外间的光亮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今日是从立政殿回来后的第四日。

  尧姜的身子相对康健,再加上落水之后及时驱了体内的寒气,以至于不过短短几日,整个人便又恢复到先前的状态来。

  崖香将帘子挂在一侧的莲花钩上,尔后伸手去扶尧姜。

  “眼下什么时辰了?”这几日尧姜睡得总是迷迷糊糊,因着陈皇后尚未苏醒的缘故,以至于她暂时不必晨昏定省。

  崖香一面扶着她起身,一面语气轻快道:“殿下醒的正好,眼下不过卯时四刻而已。”

  伺候着尧姜汲了鞋子以后,崖香便唤来几个宫人进殿。

  柔软的巾帕浸了温水,仍旧带着些许令人惬意的触感,尧姜闭上了眼,任由那宫人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面颊,思绪混杂之时,只听见崖香在一侧轻声道:“今日是昭阳长公主的桃花宴,殿下可万不能迟了去。”

  话音落下,尧姜却是一愣。

  这些时日里所发生的事情着实太多,以至于她的确将桃花宴一事,给抛到了脑后去了。思及至此,尧姜无奈地一笑,微微颔首道:“还是你心细。”

  如今不过三月中旬,昭阳大长公主府上的桃花想必正值璀璨时节。

  前一世的时候尧姜曾去过好几次昭阳大长公主的府上,虽说姑侄二人并不亲近,但是有时候碍着些许缘故,不得不有打照面的时候。

  昭阳大长公主府上的桃花林,的确算得上是长安美景之一。

  待得梳洗妥当以后,菘蓝自外间传了早膳回来,便同崖香开始兴高采烈地讨论起尧姜赴宴之时所穿的衣裳。

  宫女多半于十岁入宫,二十五岁方才能在自己主子的准允之下离宫,自行婚嫁。

  虽说崖香与菘蓝同为公主的贴身宫婢,但是却鲜少能够有出宫的机会。上一次上巳节出宫,本就是机会难得,偏巧因着尧姜轻便出行,这二人自是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自家殿下,丝毫不敢有半点马虎,以至于上一次的出宫,什么都没有顾得上。

  而这一次昭阳大长公主的桃花宴,自是与上一次的轻便出行截然相反。

  崖香与菘蓝往往最期待这般的宴会,达官贵人所在的地方,戒备森严,她们无需老老实实地守在一个地方,甚至于可以陪同自家殿下四处走走。

  更何况昭阳大长公主府上的桃花林,甚是怡人,二人听闻许久,迟迟未能见到,如今殿下头一次应下了邀约,除了欣喜之外,更多的还是隐隐的期盼。

  尧姜前一世对于崖香与菘蓝的一些想法其实并不了解,如今重活一世,见着二人欢喜的身前,心情不由大好,只静坐一侧,听着崖香难得喋喋不休地同菘蓝说着话。

  “殿下今岁又高了些许,去年的那件鹅黄色齐襦裙早就穿不得了,倒不如前几日内务府所呈上的那件碧纱裙,着一件大袖衫,最是合适不过了。”崖香甚是兴致勃勃地反驳道。

  起先菘蓝提了一句去年陈皇后诞辰宴上尧姜所着的那件齐襦裙,因着向来颇得尧姜喜爱,素日里若非是重要场合,皆不会轻易穿上。

  菘蓝自是理所当然地便说起了这件襦裙。

  被崖香如此反驳了一遭,菘蓝虽说面上略有些不愉,但是却很快地消散开去,听了崖香的一番话,细细沉吟片刻,方才斟酌着言语道:“殿下近些日子常病着,碧纱裙会不会太素净了些,不如着一件石榴裙如何?”

  二人讨论地越发兴起,尧姜只咳了一声,待得殿内恢复先前的寂静以后,方才笑了笑道:“碧纱裙倒是不错,母后尚在病中,本宫着了过于艳丽的衣裳赴宴,着实不大妥当,就依崖香所言便是。”

  直至话音落下,菘蓝面上浮现一丝讪讪的神情来。她显然是没有崖香那般细心,竟是忘记了陈皇后尚在病中,尧姜的确不便穿着如石榴裙这般的裙裳,反倒是显得她不重孝道。

  若非不是先前早已经应下来,想必尧姜亦也不会于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宫赴宴。

  菘蓝连忙欠身,低声道:“奴婢思虑不周,还望殿下恕罪。”

  尧姜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神色依旧,只含笑催促道:“还不赶紧过来替本宫梳洗,若是误了去立政殿的时辰,唯你们二人是问。”

  短暂的沉闷过去,菘蓝面上重展笑颜,应诺了一声,便与崖香一左一右踱步到尧姜身侧,一人持了象牙梳,一人捧了妆匣,不过眨眼的功夫,甚是手脚麻利地梳好了发髻。

  望着镜中依旧娇俏的面庞,尧姜略一失神,很快地回过神来,伸手由着旁侧崖香菘蓝二人扶着她起身,轻声道:“去立政殿罢。”

  眼下时辰正好,各宫各殿因着免去了每日晨昏定省,立政殿比之往日更加显得寂寥。它原本便比一般的宫室要大上许多,加之周遭树荫成林,以至于少了那些日日前来的莺莺燕燕们,登时便变得无比空旷起来。

  殿前依旧守着几个宫女,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尧姜走过去的时候,那几个宫女连忙屈膝行礼,只面色一如既往的沉寂,尧姜便知晓今日的陈皇后,依旧没有半点起色。

  白芨正于外殿临窗的桌上煎着汤药,前几日外头总时不时地下雨,以至于原本设于檐下的砂锅,被搬到了殿内来。

  白芷面颊之上被火熏得略有些绯红,想来应当是待了好些时候,殿内唯独此处敞开了窗,不时有微凉的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

  李乾一如前几日般,跪坐在陈皇后的床榻之前,听见宫人的通禀,便连忙回过了头,神色憔悴地唤了一声:“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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