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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改变

十年繁孟 八月醉梦 3710 2021-08-11 11:15

  陈皇后冰冷的声音如同清冬时节的雨水一般,毫无温度,不停地在尧姜脑海之中回荡着,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意识到,帝后二人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剑拔弩张的地步。

  伸手揉了揉有些生疼的额角,尧姜轻声安抚了几句仍旧没有缓过神来的阿弟。

  自立政殿出来以后,李乾几乎整个人都处在极为恍惚的状态下,他大抵亦也是头一次见到那般的陈皇后,一时难以接受。

  尧姜叹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难过,见阿弟面上神色得以缓和了些许,她便抿了嘴:“眼下时辰不早了,你先回承安殿罢。”

  “阿姊,“李乾这个时候诧异地抬起了头,朝着尧姜望去。

  他似是不大愿意离开璇玑殿,只是后者俨然避开了他的目光,只摆了摆手,道:“菘蓝,送乾殿下回承安殿。”丝毫没有给李乾半点反驳的机会。

  菘蓝屈膝应诺了一声,尔后便踱步走到李乾身旁,微微颔首。

  即便再如何地心不甘情不愿,李乾亦也知晓长姊脾性,嗫嚅了双唇,略有些欲言又止,却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垂了头,颇有些丧气的感觉。

  待得李乾的身影消失在璇玑殿外的时候,尧姜这才露出一副极为疲惫的神情来。

  崖香立于一侧,小心翼翼地奉上新换的茶水,

  殿内的焚香味道蓦地被风吹散,不知晓从哪里传来一声宫女刻意压低的惊呼声,尧姜微蹙了眉头,大抵是觉得眼下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动静,都会使得她心烦意乱。

  “殿下,”崖香轻声唤道。

  尧姜便满面茫然地朝她望去,前者垂下头,掩去了面上的神情:“方才慎刑司的徐公公来了。”崖香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

  尧姜仍旧一脸的茫然,只听见崖香继而又道:“徐公公说,前些时日殿下让人送去慎刑司的那位宫人,方才被陛下身边的小夏公公领走了。”

  “李闻?”语气之中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疑惑。

  崖香轻轻地应了一声“是”,尧姜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她都快要忘记了,这个不久之前被她送去了慎刑司的李闻。只是如今李闻在慎刑司里头待了许久,父皇都不曾过问于此事,今日又怎么会特地让小夏亲自去将人领出来。

  脑海之中蓦地涌上一个念头,尧姜的唇边紧接着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来,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是什么话都没有。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尧姜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眼睁睁地看着床帐之外由昏暗演变至晨光微晓。

  恍恍惚惚之间,崖香的声音轻快响起,似是时辰不早了,尧姜却是翻了一个身,将面庞转到了里侧。

  崖香没有得到回应,便又轻声唤了几句。

  久久的沉默伴随着平稳的呼吸声,尧姜仍旧还是没有起身。

  不知晓过了多久,崖香细微的脚步声远去,殿内变得寂静无声。

  尧姜想了一整夜,前一世的时候她是在接连惨遭变故,而阿弟又年幼之下,方才匆匆忙忙地担负起她本不应当担负起的责任来。

  本以为重活一世,有些事情已经发生过,如今的自己算是提前知晓,若是小心提防,定是有些用处的,至少不会让她与阿弟再次如前世那一般,受制于吴氏,从而结局凄惨。

  只是尧姜仍旧还是没能想到,有些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一般,譬如陈皇后与建元帝之间,难不成真的只是夫妻不和,感情不睦吗?

  昨日陈皇后面上的神情复杂,即便说出来的话不似平日里那般,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而建元帝在面对这样的待遇之下,亦也并没有因此龙颜大怒,迁怒于旁人,只是拂袖离开。

  这些事情都使得尧姜开始不断地怀疑,究竟是这一世与前一世不一样了,还是前一世的这些事情,自己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越是去想,尧姜的额角便越发隐隐作痛。

  不知晓过了多久,她似是听见了外殿隐隐约约地传来了白苏的声音。

  因着白苏说话向来是不急不缓,一字一句总是十分清楚,即便声音不大,尧姜亦也是听出了其中主要表达的意思。

  大抵还是陈皇后担心她是否受了风寒,昨日的那杯茶水她下意识地去挡,使得衣裳湿透了不少,虽说及时换下了,但是近日她并没有去请安,以至于陈皇后仍旧心怀担忧。

  尔后响起的是崖香的声音,外殿嘈杂了半响,尧姜却是没能听清楚崖香最终说了什么。直到白苏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的是一阵渐近的脚步声。

  “殿下,”短暂的脚步声停下,崖香似是在床帐之外叫了一声。

  尧姜“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动作,又听见崖香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听闻殿下病了,特地让陈太医前来请脉。”言语简洁,尧姜登时心中没了。

  想来崖香见自己久久不曾起身,又不敢过来搅扰,于是索性称病,却不曾想到陈皇后直接让白苏领着陈太医前来了。

  纤细的睫毛颤了颤,尧姜细声道:“扶本宫起来罢。”

  崖香甚是轻快地应诺了一声,接着撩起了垂下的床帐,随手挂在了一侧的莲花勾上,却只是撩了一半而已,将尧姜的面庞露了出来。

  床帐内十分昏暗,崖香垫了几个枕头,这才扶着尧姜微微起身。少女的面庞依旧忽明忽暗,唯独一双眸子清亮无比。

  白苏上前朝着尧姜屈膝行礼,简明扼要地说了来意,与崖香所说一致。

  尧姜点了点头,敛下眼帘,略有些有气无力道:“有劳陈太医了。”她极为客气,陈太医却是不敢逾礼。

  自锦被之下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来,崖香盖了一块帕子在上头,陈太医便隔着帕子,专注了好一会儿,面色依旧,收回了手。

  “殿下近来过多忧虑,应当好生歇息才是,待得下官回了太医院以后,会为殿下择一张安神的方子,好好调养便是。”他如是说道,尔后又细心地嘱咐了崖香一番,这才行礼离去。

  白苏亦也不曾久留,跟随着陈太医一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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