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当在线教室走进偏远农村

　　开放式课程功能非常强大，因为它可以同时触达很多学生。VIPKID对如何将在线教育模式带给更多的学生做了大量思考，特别是对如何惠及那些位于贫困地区或缺乏高质量教育体验的学生。2017年，VIPKID启动了乡村公益项目。这个项目免费为中国农村的学生提供一对多的在线外教英语课程。

　　乡村公益项目旨在帮助贫困儿童获得高质量的英语教学。通过这个项目，VIPKID为每所加入该计划的中国农村学校分配一名优秀的VIPKID教师，这位教师负责给那里的班级每周上一节固定的外教课。和VIPKID一对一在线教学不同的是，参与乡村公益项目的教师要带领一个班级的学生一起互动。

　　乡村公益项目是VIPKID践行企业社会责任的第一步行动，米雯娟的初衷是为中国农村的学生提供高质量的英语教育，让缺少英语教师的农村孩子也能像城市的孩子一样学习英语。

　　“我们的使命是‘赋能教育、启迪未来’，”米雯娟解释说，“在技术的支持下，我们看到了和更多孩子一起学习的可能性。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孩子需要我们的关心和帮助。”

　　鉴于农村和城市的资源差距，许多农村学校缺乏合格的英语教师和英语学习资源。而英语又是中国孩子未来必须掌握的一项重要技能，因为它不仅是小学到高中的中国学生的核心课程，而且在全国高考中也是必考科目。此外，英语还是保障他们今后在就业市场上找到好工作的一项重要技能。

　　过去，由于乡村学生在小学阶段不上英语课，在升入中学后，他们的英语成绩常常落后于同龄的城市学生。当听说乡村公益项目帮助的这些农村学生升入初中后，通常表现得很好时，米雯娟觉得自己更有动力了。米雯娟和VIPKID平台上的这群敬业教师觉得自己有资源和能力帮助中国农村的学生，不仅是教孩子学习英语，更是为了给他们打开一扇认知世界的窗户。

　　乡村公益项目的学生则期待着能和外国教师一起上课。艾米是陕西省西安市高陵区姚辉镇银汉中心小学三年级的一名学生。2018年底，艾米的班级开始参与乡村公益项目。他们上的第一堂课的主题是“How are you today? ”（你今天好吗？）。在课堂上，老师凯利（Kelly）饱满的精神和似火的热情深深地打动了艾米。这些课程的内容往往设计得极为生动有趣，从而会进一步激起这些学生的学习热情。例如，艾米与班上的其他同学一起成立了一个小星星英语社区，每个星期五，他们都会聚在一起唱英文歌，表演英文戏剧，看英文卡通片。

　　受惠于乡村公益项目的另一名学生叫王千斤，他是甘肃省定西市陇西县的一名四年级学生。定西市是全国著名的贫困县，当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不到北京的十分之一。王千斤尽管和英语老师安（Ann）素未谋面，但他感觉自己和老师的感情越来越深。

　　“老师，你给我带来了快乐，而且你知识渊博。当你给我上课时，我很感动。我非常喜欢上你的课。”王千斤在给安的一封信中这样写道，“谢谢老师，谢谢你教我知识。这样做对我的意义很重大。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只有在纸上说谢谢你。”

　　正如学生热爱上他们的英语课一样，许多教师发现在乡村公益项目中从事教学工作是他们在VIPKID的经历中最有成就感的一部分。这些教师正在改变当地的教育面貌，并把英语课堂带进这些学校和村庄，否则这些地区的学生可能根本就没有机会接受这种教育。在乡村公益项目中从事教学工作的一个好处是：晚上教农村学校的孩子，上午给其他学生进行一对一上课，然后到了晚上，再给农村的孩子们上课。

　　给乡村孩子上课

　　2017年，金·福特纳开始加入乡村公益项目。

　　“真是难以置信，”福特纳说，“你得到上课的机会及一份幻灯片。然后打开摄像头，你就看到一个坐满孩子的教室。于是你开始上课！你可能会担心课堂管理和课堂参与等问题，心想，‘哎呀，我该怎么办呢？我手头只有一台小小的电脑而已’。”

　　但是福特纳惊讶地发现，她作为一个在美国学校常年上课的教师积累的多种课堂管理方法，在这里根本就没必要使用。这些孩子早就做好了学习准备，他们对VIPKID课堂极为兴奋。在这样的在线外教课上，学生的本地老师也会在场负责设备网络运转，但这些中国乡村老师和VIPKID老师之间通常存在语言障碍。即使中国乡村教师没有能力直接配合，但她还是把本地老师视为自己的教学伙伴。

　　“这些本地老师仍然有机会接触到我们的录音视频或教学资料，所以他们可以对这些材料进行审阅、反馈，”福特纳解释说，“因此，虽然我们中间隔着千山万水，但可以说仍是在互相支持。这种教学经历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并且在全世界也应当算是独一无二的。”

　　教师之间的合作有助于让教学工作顺利开展并取得理想的效果。配合福特纳上课的一位当地教师让每位学生都戴上一顶纸做的安全帽，上面印有他们的英文名字。这样，福特纳就可以很容易地熟悉和区分班上的学生。所以，尽管身在远方，但知道孩子们的名字后，她觉得自己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得更近了。

　　参与项目的中国乡村教师也已经找到许多方法来让这种远程协作更好地发挥作用。例如，一些教师给学生分组命名，比方叫作“老虎组”“狮子组”，这样，VIPKID的教师可以通过小组的名字来邀请不同的小组参加课堂活动。在乡村公益项目上课的教师非常赞赏和感激这些本地教师为促进在线课程所付出的额外努力。

　　金·福特纳甚至获得了一个独特的机会，亲自去见与她配合的一个农村班级的老师。2018年3月，福特纳获得机会去中国旅行。当她告诉她在农村班级的合作老师自己要去中国时，这位老师非常高兴，决定亲自去北京和她见面。福特纳也非常高兴，自己终于有机会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一个在屏幕上和她合作教学并且亲密无间的同行。

　　她们会面时，福特纳请这位老师转交她为班级里的孩子带来的礼物。福特纳给每个孩子准备了一张明信片，上面有福特纳的家人、宠物和家庭照片，以及不同的硬币、铅笔和大头针。当老师把礼物分发给学生时，他们都非常感激和兴奋。这位老师甚至把学生打开礼物时的视频发送给了福特纳，这对福特纳来说不啻一份无价之宝。

　　让那些参与公益项目的VIPKID的教师感到欣慰的是，他们提供的教学服务可以帮助到那些受教育资源与机会比别人少的农村学生。总之，在这个项目中从事教学服务真的让VIPKID平台上的教师感觉自己的努力，正在给这个世界带来改变。

　　丽贝卡·菲尔普斯是另一位从参与乡村公益项目的经历中受益的VIPKID教师。像福特纳一样，菲尔普斯一开始也是给学生进行一对一上课。但菲尔普斯回忆起她第一次给乡村学生上课的情形时说：“在上课之前，我从来没有像当时那样紧张过。我手心直冒汗，以至于我虽然紧紧地捏着教具，但我真担心它们会掉下去。不过后来，当我打开摄像头，看到那些孩子的笑容时，那种紧张的感觉一下子就不见了。我讨厌发表有偏见的观点，但这绝对是我最喜欢的工作，绝对是。”

　　菲尔普斯认为那段在农村课堂上的时光尤其令人欢欣鼓舞。那些农村学生所表现出来的求知欲及中国班主任的敬业精神让她特别难忘。能给一群如此激情澎湃的学生上课，一直是菲尔普斯心中的梦想。如今，她终于梦想成真，因为她已经在5所不同的农村学校担任教学工作。

　　乡村公益项目中的班级在规模上差别很大。以菲尔普斯为例，她最小的班级只有11名学生，而最大的班级则有50多名学生。菲尔普斯在上每堂课时使用的教学方法各不相同，就像她在实体教室里的情况一样。

　　菲尔普斯说：“即使你教的是完全相同的课程，你也必须在课堂上懂得灵活变通。你必须考虑课堂的环境、上课的氛围，以及学生的反应。这些绝对能让你保持警觉，不敢掉以轻心。”

　　VIPKID同时与大约70个慈善基金会和非政府组织合作，为该项目提供奖金，努力支持更多的学校，提高农村学校的教育质量。VIPKID的教师对乡村公益项目也表现得热情高涨，他们甚至自己出资来帮助农村学生参加这个项目。在芝加哥的北美外教大会上，VIPKID就曾举办了一场支持乡村公益项目的静默拍卖。通过这场拍卖，教师们将自己筹集的资金用于资助农村教育项目中的农村学校。他们对自己能为这样一个很有意义的教育项目做出贡献而心存感激。

　　他们来了

　　金·福特纳曾幸运地与一名在乡村公益项目中结识的当地老师见面。与她相比，丽贝卡·菲尔普斯则更加幸运，因为她在中国见到了自己的学生。2019年初，菲尔普斯有机会参观了她在乡村公益项目中任教的一所学校。先前经过四个学期的教学，菲尔普斯已经与班上的学生建立起牢固的友谊。并且几年以来，她一直给同一个班级上课，而2019年这些学生即将结束小学生涯。

　　与此同时，菲尔普斯还与这个班上的老师陈蓬珍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陈蓬珍不仅是该班的老师，还是这个学校的校长及厨师。甚至可以说，她就是学校70名孩子的保姆，因为孩子们从周一到周五都得住在学校。

　　“她的存在，代表了学校的一切。”菲尔普斯钦佩地说道。

　　在愉快地和他们接触了这么久之后，菲尔普斯很希望有一天能参观这所学校，并与班上的学生和这名可敬的中国乡村老师见面。一天，菲尔普斯突发奇想，给这名老师发了一条微信，问她对自己来学校参观有什么想法。当然，这位老师激动不已，而这更加坚定了菲尔普斯要到学校去看一看的想法。

　　接下来，菲尔普斯把自己想到中国走一趟的想法透露给了她的救火队员，因为这位救火队员从一开始就给她的课堂教学提供协助工作。救火队员也对她这场中国行感到兴奋，于是菲尔普斯就开始和VIPKID一起讨论这个计划。

　　由于该学校位于四川省蓬安县连绵起伏的大山中，所以有些后勤问题需要先行解决。比如，菲尔普斯必须弄清楚中国那边的机场在哪里，以及自己如何才能到达学校。但是他们最终还是把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经过精心安排，2019年初，菲尔普斯和她的丈夫开始了他们的这趟中国之旅。他们首先飞往北京，参观VIPKID的总部，在那里他们受到热烈的欢迎。

　　“能有几个VIPKID的工作人员陪我们一起去旅行，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菲尔普斯感叹道，“这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即使现在，只要想到这些VIPKID的工作人员，我就禁不住热泪盈眶。但他们非常乐意这么做。他们每个人都充满了热情。”

　　到北京之后，菲尔普斯、她的丈夫和VIPKID团队成员一起出发，开始了他们的访问旅程。首先，他们飞往四川南充。从那里，他们坐上了一辆小公共汽车，开始向山里进发。菲尔普斯记得，当时他们并不确定这次旅行要花多长时间，也不清楚到达那里的准确路线。当他们开始上山时，小公共汽车经过了大片大片的农田。但后来，道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颠簸，甚至到了某一个地方，道路变得实在太窄，连小公共汽车也无法通过。于是整个团队不得不弃车而行，一路走到学校。

　　访问团队步行大约三公里才到达学校，中途看到一些房子和在田里劳作的农民。偶尔会有一辆小型轻便摩托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最终，他们来到了学校。70个穿着羽绒夹克的孩子在楼梯上排成一行，挥舞着手中的中国国旗，在那儿齐声高喊：“你好，老师！你好，老师！”

　　“学校的校长陈蓬珍也在那里，她向我走来。”菲尔普斯说，“我们笑着拥抱对方。这是我所经历过的最难忘的一刻。”

　　菲尔普斯立即感受到了这位与她在网络课堂上长期合作的老师是多么热情、多么好客。菲尔普斯给这所学校上了这么久的课，现在这所学校终于走出屏幕，融入她的现实生活中。菲尔普斯通过网络与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建立起来的那种友谊，在现实生活中也表现得同样深厚、牢固。

　　菲尔普斯在博客中写道：“终于和可爱的孩子面对面了，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和他们每周都要在网上见面，但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最终能实现这个梦想。”

　　菲尔普斯围着学校不停地走动，想把这儿的一切都记在心中。当然，中国学生所在的农村学校与她在美国的学校差别很大。这儿没有暖气、没有空调，也没有笔记本电脑或其他教学技术。但是，菲尔普斯被浸染在学校墙壁上的颜色及画中的人们所洋溢出的快乐情绪深深吸引。

　　菲尔普斯和VIPKID团队在学校与孩子们待了一整天，从而让彼此之间的了解更加深入。菲尔普斯在学校为学生们上了一堂小型英语课，这是一个有趣的变化，因为先前的在线英语老师终于能在实体教室里给学生们当面讲课了。菲尔普斯六年级的21名学生聚在一起唱歌、朗读、练习词汇。

　　这次访问还为学生们带去了一些温馨感人的礼物。VIPKID团队向学校捐赠了一些学习用品和食物。菲尔普斯和她的丈夫在从北京出发前一天的晚上去了超市，买了户外玩具、球类、呼啦圈及飞盘送给学校。菲尔普斯想给学生们带一些可以在外面玩的东西。而她和VIPKID团队送的礼物，也让这些生活和学习条件比较艰苦的师生十分感激。

　　当天最感人的场面出现了：这些学生来到菲尔普斯的面前，把自己从家里拿来的一些物品作为礼物送给她。这些礼物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一整只鸡、一袋大蒜、漂亮的自制插花……学生们所表现出的这种体贴和慷慨，让菲尔普斯大为感动。

　　“这是永远难忘的一天，”菲尔普斯说，“我送礼物给他们，他们也送礼物给我。”

　　学生们与菲尔普斯和VIPKID团队成员共进午餐，并为他们进行表演。在这所学校，学生们除了周末都住在学校。由于菲尔普斯的来访是在星期五，所以下午放学时，那些负责接孩子回家的老人也来了。这些中国老妇人满面笑容走过来的那一刻，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菲尔普斯的脑海里。

　　“我们必须步行才能来到学校，那这些学生的奶奶当然也只能一路走过来，”菲尔普斯说，“她们就站在那里。虽然走了那么远的山路，但她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这所学校的孩子给我留下的全部印象就是，他们是如此快乐，如此知足，如此渴望学习。真是太了不起了。”

　　最近，一名VIPKID的工作人员给菲尔普斯发了一张她到中国蓬安上课的那间教室的照片。在照片上，你能看到教室的门。在门口，你可以看到一群成年人和更多的孩子在朝里面窥视，因为他们想知道用英语上课到底是怎么回事。学生对学习英语的兴趣是如此浓厚，这让菲尔普斯觉得自己的工作更有价值。

　　“你给世界带来的影响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菲尔普斯说，“这虽然是事实，但却真有点让人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