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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天降财神,发财咯

守尸鬼手札 随心自在 8236 2021-08-19 04:08

  我竭尽全力的又是喊又是叫,极力地想要告诉老道身后的隧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老道似乎什么也留意到,直到我硬抓着他的脸看向后边的时候,他也发现了身后的这个惊悚无比的巨大鳞片。随即我却见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听不见他说的话,看口型他似乎是挤出两个字对我说,“快走!”

  紧接着我就觉得自己被一脚踢下了水潭,一阵剧烈的窒息和猛烈涌入我气管里的水让我瞬间失去了知觉,身体直直地往下坠。这种感觉不知为什么我好像曾经体会过无数次,那种对幽深未知水底的极度恐惧似乎唤起了我许多极其不愿回忆起的感受,这种感受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我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我,应该是死定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看见了蓝色的天空。天空?我在做梦?哪来的天空?我猛地想坐起来,但是随之全身所有的骨头都传来难以忍受的酸疼,别说坐起来了,我现在就连抬起自己的头都做不到。

  鼻腔里传来的是真正清新的空气,和着泥土的气息,我尽力睁开眼皮,天空,确实是天空,还有树,还有树下的大石,还有灌木,还有,还有,还有我还活着!

  我突然想哭,恍如隔世哪,两世为人哪!喉咙里刚想要发出声音,就开始一阵呕吐,身体剧烈的抽搐,真不知道我这是喝了多少水,感觉整个胃都在左右咣当。好像有人把我翻了个身,在拍我的后背,这是谁呀?我一边剧烈的呕着水一边用余光扫了一眼,原来是老道啊。他似乎在和我说着什么,但是剧烈的神经反应让我完全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算是缓过来了,软趴趴的瘫倒在地上。

  “你呀,不会游泳还逞能。”老道幽幽的说。

  你大爷的,不是你给我踹下来的吗?我现在要是有力气早就上去给你一撇子了。

  “其,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知道其他人到哪去了,我从这儿出来的时候只带着你一个,没看见其他人。”说着,老道用手一指我身旁的一个水潭,我侧目一看,这么小的水潭居然能连着这么诡异的地下瀑布,真是看不出来啊。

  “我,昏了多久?”

  “不知道,应该有几个时辰了,我出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应该也就四点多,你看现在这大太阳,至少是下午了。”

  重新听到知了的鸣叫,让我心里充满了宁静与平和,仿佛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做梦,只有此刻发生的一切才是真实的,人哪,果然是一种活在当下的动物。

  老道见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搀着我,步履蹒跚地从这风景如画的大山向不远处的一条柏油马路走。

  然而在人类社会的世界里,并没有那么温暖,我们一直试图拦下一辆辆路过的车,虽然车有很多,或大或小,但是直到傍晚,才有一辆收废铁的三蹦子停下来,车上的大爷才问衣衫褴褛的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我知道我又回来了,终于又回到了那个我熟悉的地方,我终于又成为了这个冷漠世界里的一员。

  万幸老道身上还带着手机和钱,虽然他的手机因为进水完全用不得了,但是钱还是好使的,而我的所有东西连同我的旺仔牛奶一起都在刚下到隧道里的时候,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等我们问过了大爷之后,才知道我们原来早就出了双龙峡了景区的范围了,现在所在的地方竟然是白草畔的碾子沟的碾子沟附近,没想到这地下的隧道峡谷竟然能够延伸到这么远的地方。

  等回到六环以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和老道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一个是这件事太多疑团解释不开,确实之后需要继续一起研究,再一个是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诡异事件之后,我们也有了一些情感上的变化,虽然说不太出来,但是总感觉说是朋友也不算是,但好像又有什么超过了朋友。

  我俩分开后,拿着老道借给我的几百块钱,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往自己的合租房走,等我到了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既没有手机也没有进门的钥匙,现在又是凌晨,把合租的室友吵起来似乎也不合适,没办法,我只能在门口网吧的沙发上对付着睡了,等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买了个二手手机,补了自己的手机卡,敲开楼下房东大婶的门,终于回到了这个勉强能够称为家的地方。

  看着厕所墙面上大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的脸,胡子拉碴,眼袋都开始下垂了,苍白得似乎没有什么血色。就这么一个礼拜,整整瘦了两圈,这哪是项目开发呀,这他娘就是劫后余生啊。本来经理就给我放了几天假,这消失一个礼拜,估计回去还不得怎么给我找病呢。

  唉,算了,那个破工作不干也罢,不知道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人变得豁达了,还是开窍了,突然就觉得天天呆在那屁颠儿屁颠儿的干着没有任何前途的活儿,真是没意义透了,算了,回头把工作辞了吧,再找个什么能养活自己的营生,那种工作干不干也没什么差别。不过还是得回去店里一趟,得把我的衣服拿回来,而且结算的话应该还有一两千块钱。

  就在我仰面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杂牌子的二手手机突然响起来了,我翻身做起,一看是个陌生来电,但是电话另一头一说话,我的脑子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您好,我是陆易风投公司营销部,经理程涓,我们之前见过面,就收购你的手里的戒指曾经洽谈过一次,当时是在您的店里,不知道您还有印象吗?”

  怎么可能没有印象,这是我这一次梦魇的开始之处啊,也就是她们公司组织了这次的开发项目,引发了这一系列的诡异事件,一瞬间,地下隧道的所有遭遇犹如闪电一般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你、你、你”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几秒种后我突然大声的问:“事到如今,你还打电话来干什么?你想干嘛?”

  电话另一头略一沉吟:“我想您一定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这么多人下去最后几个人回来都不知道,教授可能都死在下边了你现在跟我说误会?”我感觉我的心态突然就要爆炸了。

  只听见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显得十分平静,缓缓地说:“参与这次项目的负责人,昨天已经向公司高层汇报了整个项目开发的情况,虽然我不是很了解整个项目开发的经过,但是就我了解的情况,这次旅游开发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您所说的教授,昨天还在董事会的汇报上提供了材料,并且发了言。”

  教授在她们公司里发言?怎么可能,我明明见到他被大兵关进柜子里的,大兵明明说教授已经没有呼吸了啊?再说没有人从外边打开那个铁柜子,教授是怎么出来的?我的大脑飞速旋转,想要找到什么可以辩驳她的话,但是一张嘴却发现,我什么都整理不出来。

  电话另一头继续说:“这样吧,我看您肯定有很多疑问,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代表我们公司和您谈谈,不知道您下午有时间吗?”

  “在哪?”

  “呃,要不还是您的店里,就是上次咱们见面的地方。”

  “不,你把你们公司的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

  电话里明显迟疑了一下,“呃,这两天公司里也发生了一些事,目前还比较混乱,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会把我们公司的地址以短信的形式发给您,但是咱们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由您决定你看可以吗?”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理出整件事的思路和头绪,但是就她们公司这种做事风格来看,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里边肯定还有什么蹊跷,无论如何我都要争取主动,不能让她们牵着鼻子走。

  想到这儿我略一思索说:“下午三点半,陶然亭北门星巴克。”说完我就挂了电话,但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教授怎么会出现在她们公司的呢?还有她们公司的老大不是忠伯吗?一想到忠伯,我就一阵发冷,到底忠伯出来了没有?这个老头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她们的那个项目经理说过,忠伯在刚进去的时候就被枪打死了,怎么会又出现在我出现的小隧道里呢?等等,被枪打死,对啊,他说忠伯是被枪打死的!那就是说在不管忠伯是不是死在上面,但是想干掉他的家伙,是人哪!是个会用枪的人哪!不是我们在下面遇到的叫什么盘瓠犬的怪物。

  如果说是人的话,那么这个开枪袭击忠伯的人,是不是也可能回到这里了呢?他是不是也在暗处准备着给我也开一枪呢?想到这儿我不禁一阵子脑袋发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们公司组织的这次活动绝对不简单。我似乎隐隐觉得问题绝不仅仅来自于地下的各种奇异遭遇,在这喧嚣繁华的城市里也肯定存在着什么无比诡异的阴谋。那我下午和她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会不会被人提前埋伏好,拿着狙击步枪瞄准我的头?怎么会呢,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要谋杀我?确实,无论我怎么样想,就算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别人要谋杀我的理由。

  终于我还是在星巴克里找到了那个姓程的大美女,见到我进来,她起身迎着我笑了笑,就示意我坐在她对面的皮沙发里。

  “找我来到底什么事。”不等她开口,我就想尽量争取主动。

  “找您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个是关于您参与我公司这次旅游开发项目的酬劳问题,因为这次的项目进行的时间远比预想的时间长,而且按照报告中描述的各个景观点的探索开发的进展,公司会在原定劳务报酬的基础上给您额外的补助。”

  上来就谈钱,虽然这样让我心里多多少少稍微好过一点,但是我真正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教授呢?他还在你们公司?”

  她露出点诧异的表情,可能是没想到我一上来就这么关心他,于是说:“教授在做完报告之后就离开了。”

  看着她的表情倒不像是故意隐瞒什么,但是一想到教授在古楼里诡异怨毒的表情我就觉得全身不自在。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表情上细微的变化,继续说:“不知道您和教授有什么误会或者问题,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助您解决的吗?”

  “教授在你们公司怎么做的报告?”

  “呃,关于报告的内容对于我们公司是绝对保密的,所以并不方便和您透露。”

  “我不是说报告,我是说,教授有什么不一样,怎么说呢,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她好像有点被我问蒙了,“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不过,但是教授作报告的时候我们是全程摄像的,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发几张他作报告时的视频截图。”

  “好,现在能发吗?”

  她有点诧异于我的焦急和执着,只得拿出手机给她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她就把手机上传送过来的图片拿给我看。

  那照片上的果然就是教授,穿着黑色T恤,手里拿着几张纸,正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我仔仔细细地连续看了好几张照片,发现教授的表情、神色、样貌都没有任何异常,甚至有些神采奕奕,似乎在古楼里边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但是由于我实在找不到任何破绽,只得作罢。

  “对了,你们公司的老板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忠伯”

  “我们公司的老板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姓陆,不过也有一些公司里资历老一些的人叫他忠伯。”

  “他现在在哪?”

  “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只是听参与项目回来的同事说,老板为了这个跑这个项目病倒了,目前应该在休息静养吧。”

  “就是说之后你没有见过忠伯咯?”

  “陆总平时也是深居简出的,我们这些具体跑业务的往往几年都难得见到他一面。”说到这,感觉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看到我陷入沉默,她倒是反应很快,“还有因为近期公司结构调整,加之委托人委托变更,之前向您收购的那枚戒指,目前我们已经放弃收购了。”

  对于她的这种说法我心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起,这要是在以前,我绝对得炸锅。

  就听见她继续说:“虽然委托人不再收购,但是表示之前商谈的价格仍会继续支付。”

  “继续支付?什么意思?”

  “简单地说,就是东西不要了,但是之前谈好的二十万的收购款仍然会支付给您。”我听完有点没反应过来,哪来的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还有,您这一次参与我公司的旅游开发项目,我代表公司营销部对您的支持和帮助表示感谢,同时经董事会决议,将在事先商定劳务基础上增加额外补助金额,一共是十五万元。加上收购款一共是三十五万元,希望您能够对我们公司今后的业务给予一如既往的帮助和支持。”说完她从包里取出一张收款收据和一张支票从桌子上轻轻递给我。

  三十五万?这是什么概念?三十五万哪!别逗我了,我这条命恐怕都不值三十五万吧。不要东西,白给钱?哪有这种好事?

  她明显是看出了我的顾虑,于是说“在和您取提供的关于戒指的信息后,我们的客户就已经得到了您的戒指提供给他的信息了,其实我们受到的委托是只要找到这枚戒指并拍照就足够了。”

  果然,钱还是能够把人砸晕的,至少现在的我已经被完完全全的砸晕了,完全没有注意听她后边说的什么,居然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在收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直到她离开星巴克十几分钟以后,我才回复清醒。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支票和桌上收据副本,我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们要的戒指上的信息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什么信息,我已经不关心了。

  去银行,去银行,马上去银行,一刻都不能停!

  直到看到手机上钱全部入账的短信提醒,我才意识到我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在北京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有这么多的钱是属于我的。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堵在胸口,我本以为这么多钱存在卡里应该是无比开心的,但是现在我却觉得委屈,觉得孤独,甚至有点无助。为什么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穷久了,其实也不是,这是我即将年满而立之年,到手的第一桶金,第一桶金哪,这第一桶金是用命换来的,真的,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心里居然充满凄苦,真的,真的好凄苦,天天盼望着能够有点积蓄,能够让我做点什么,而当上天安排它突然掉下来砸到我头上的时候,我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在隧道里,面对盘瓠犬的血盆大口,我没有哭,面对孤独诡异的奇境密室,我没有哭,面对几乎将我溺毙的深潭,我没有哭,然而此刻,我却躲在路边的拐角处哭得无比悲凉,是啊,无比悲凉。

  有人会说,我完全是小题大做,几个臭钱就把你搞成这样至于吗?但是如果你曾在这里住过布满蟑螂尸体老鼠屎的地下室,天天饱受冷眼,但依然不肯放弃、不肯认输,而换来的却是连养活自己都没法完全做到的话,我想你应该会理解,应该会懂得。当我带着哭腔打电话给我妈的时候,一如往常,我所有的委屈和挣扎都没有说出口,我只是和她说,妈,我在北京,挣到钱了。哀游子怆怆而自怜兮,吊形影悲。从掉到地下室开始,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终于发泄出来了。

  终于,吃了一顿好的,饿了这么多天,今天晚上可得好好补一补,我空荡荡的胃直到装进第四盘羊肉片,才算是有了点满足的意思。要是有人问我谁这么无聊居然一个人去吃刷羊肉,那我只能说,碰巧,我就这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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