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国自己不能够做出决定，于是走出包间跟他的老爸打电话，问他怎么看。
老爸没有明确表达意见，而是说：“可能会有风险。如果你一心想摧毁芯片的话，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王相国最终签订了协议，虽然他不知道这份签名会给他带来什么。
目前从字面上来看，带给他很多好处，起码他的目标能够借助老宋他们完成。但是老宋他们作为精明的商人，难道就这么大公无私？他不相信。
签完协议之后，老宋和那些中年男人就不再和王相国说记忆芯片的事，反而开始吹牛，回忆当年的学生时光，说他们奋斗的经历，听起来也算是别有趣味。
老宋这些人都是人精，善于把控气氛。王相国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很快被他们逗得开怀大笑。老宋建议大家一起喝点酒，庆祝庆祝结成同盟，但是王相国婉拒了。
王相国的酒量非常差，喝一杯啤酒差不多就要上脸，喝一瓶啤酒肯定会晕。他现在要节约时间，把所有的精力都要用来学习上。
……
这顿饭吃完，王相国没有回家，而是回到学校里自习。
高考倒计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以前每周五还是会回一趟家，但是现在不能再这么奢侈了。
时间不等人。
宋学礼也跟着走出来，待在王相国身边。
王相国看着宋学礼：“你后爸不喜欢芯片，要消灭它，为什么当初还花那么多钱给你做记忆芯片的移植手术？”
宋学礼笑了笑，说：“当初他为了追求我妈，想表达诚意呗，所以就带我去做去做记忆芯片的移植手术。现在已经追到手，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王相国回头看着富丽堂皇的酒店，说：“可见你后爸是真的喜欢你老妈，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宋学礼双手叠在脑后，说：“谁知道呢，或许对他这种人而言，150万只不过是个小数目而已。当然了，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
王相国笑道：“你有个这么有钱的爹，还读什么书啊！以后继承他的家业，或者分点钱给你，你这辈子也吃不完。”
宋学礼抬头看天空，说：“那有什么意思？而且他不是我亲爸，我想跟我亲爸在一起。”
王相国随口一问：“你亲爸现在在干啥？”
宋学礼说：“他现在开了一个超市，一直坐在超市里守店，才几个月，痔疮就犯了。虽然他没钱，但是我更喜欢他。”
王相国想起了他的老爸。
他又问：“如果芯片真的有副作用的话，你还继续使用吗？”
宋学礼说：“看吧，谁知道呢，不管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现在都说不清楚。唉，真是不希望看到记忆芯片影响咱们俩之间的感情。”
……
一个星期之后的下午。
学校的上空居然聚集了一大片乌云，慢慢的，还出现了电闪雷鸣。班上的同学都非常奇怪，在10月份的天气居然还能够听到雷声。
王相国惊讶极了，老宋他们竟然真的能人工造雷！
下午上英语课，英语老师带了一份英语测试卷，让同学们在做题。那些移植了芯片的同学，做起题来运笔如飞，有如神助。
普通人望着芯片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王相国也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出现头痛的症状，但是等了好久也没有看到，只听到他们的铅笔在试卷上刷刷刷作响的声音。这些摩擦声让他心烦意乱。
两个月以来，他的心态完全崩了，学习效率大大降低，注意力也难以集中，做题时想东想西。
王相国心里想：“看来司马正义已经解决了芯片隐藏的副作用，打雷打了半个多小时，他们都没有什么反应，亏自己兴奋了这么久，结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突然一声惊雷炸响，震着窗户的玻璃都在抖动。
班里的一个女生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以前王相国做题的时候及其投入，不管身边发生什么样的动静，他都不会去多看一眼，免得扰乱学习思路，但是他现在的精神总是很分散。
听到这个女生的尖叫之后，他也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他看到这个女生又捂住了头，似乎十分痛苦，眉头紧皱，脸色发青。
接着他看到谢自由、宋学礼等人也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这种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他环顾四周，发现抱着头的都是做过芯片移植的人。
他欣喜欲狂，果然芯片有副作用！
班上有十五个人抱着头喊痛，教室里乱成一团。
有的同学甚至疼得滚到了地上。
有的女同学疼得不顾形象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状若癫狂。
隔壁班也传来同学的痛哭喊声，很快全校都陷入了痛苦之中。
英语老师慌了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学礼痛得满头大汗，涕泪横流，挣扎来到王相国身边，问：“老王，快帮帮我，好痛啊！”
其他同学听到这番对话，都看着王相国。
王相国看到宋学礼疼痛的样子也很害怕，六神无主，说：“我跟你们说过的，记忆芯片有副作用，你们，你们都不相信。”
谢自由今天破天荒地没有睡觉，因为被痛醒了。他朝着王相国大声说：“少幸灾乐祸！”
宋学礼忍着痛，说：“你快问问你爸，你爸应该知道怎么办。”
王相国慌里慌张，说：“我没带手机啊。”
宋学礼指着英语老师说：“找老师借啊。老师，王相国爸爸知道我们头痛的事儿。”
英语老师连忙把手机递给王相国。
王相国接过手机，艰难地回忆起老爸的号码，然后拨出去。
在等待对方接听的过程中，王相国十分惭愧。因为十几年来，他都没注意过他老爸有头痛的毛病。老爸说过，只有在打雷的天气才会激发头痛，而一年期间难得有打雷的天气。如果在上学期间打雷，他自然看不到老爸头痛的模样。如果在家期间打雷，他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怎么跟老爸说话。
他们俩以前的父子感情竟然淡薄到如此境地……
老爸接通了。
王相国急促地说：“雷电导致了芯片人的头痛，他们疼得要死，该怎么办啊？”
老爸说：“没什么办法。只能强忍着。不打雷了，就不痛了。”
“啊？”
“不然咋办？”
“……”
王相国把这番话转达给宋学礼。
宋学礼疼哭了，骂道：“说了等于白说！”
好在很快雨过天晴了。众人的头不痛了，但是脑袋一片空白，芯片里储存的记忆都消失不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慢慢地恢复知识储存。
王相国感慨道：“太可怕了，还好我没有答应去拿免费的记忆芯片。”
这一天，整个江师一附中的芯片人都尝到了记忆芯片的恐怖之处，很快，他们的家长也知道了。王相国趁机宣传记忆芯片的副作用。没多久，大家都知道了他爸爸王将才是记忆芯片的发明人。
很多人去采访司马正义，也去采访王将。
王将表示和儿子一起进行媒体问答。
……
双方约定了一个时间。
王家父子大大方方地接收各路媒体人员的采访，表示记忆芯片虽然很好用，但是副作用也也很大。类似的头痛多来几次的话会影响大脑，建议不要继续使用，已经移植了的同学，也要尽早地取出芯片。
一时间，舆论哗然。
王相国认为，记忆芯片和司马正义败局已定。
但是，过去了好几天，他没有发现有人主动去取出芯片。
他问宋学礼：“你不怕痛吗？还不去取出记忆芯片？”
宋学礼笑道：“取出来干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打雷的天气加起来十天都不会到。只要在高考那两天不打雷，记忆芯片还是可以用。我就不信了，正好会在高考两天打雷。我统计了二十年来的高考天气，有一半是天晴，有一半下雨，但是下雨的时候从没打过雷。哈哈，芯片照样管用。”
所有的芯片人都跟宋学礼一个想法，他们都想赌一把。如果高考的时候打雷，他们只能交白卷；如果高考的时候不打雷，他们就能考清华北大！而他们赌赢的概率非常大。
就算是失败，他们还有别的出路。
王相国觉得自己和老宋的计划失败了。虽然证明了记忆芯片有副作用，但是人们完全不在乎。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下结论下得太早了。
从人工造雷之后，芯片人就都染上了头痛的毛病，甚至还有幻视和幻听。虽然不影响芯片的正常使用，但是头痛带来的生理伤害记忆极其痛苦，发作频率慢慢缩短。刚开始一天偶尔痛一回，后来是每隔八九个小时痛一回。
照这个趋势，以后可能每个小时就要痛一回。
正常人谁受得了？
头痛发作的时候虽然脑袋里还有知识，但是痛得无法答题了。
这被证明也是记忆芯片的副作用。再这样痛下去，即使高考能考满分也没多大意义了，因为如此剧烈的头痛很难忍受到高考那一天。
而司马正义趁机推出了第二代新产品，这款产品完全杜绝了头痛，能够做到在雷雨天气也不痛。
而价格，是第一代芯片的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