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云蕊儿却也是到了王珠房间之中,分明也是一派怯弱姿态。
紫枝瞧着她那样儿,却也是平白有些恶心。云蕊儿就是这样子的性情,总能当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一样,仍然是爽爽快快的模样。
想来崔清河必定也是给了云蕊儿些脸色瞧,可纵然是这个样子,云蕊儿也是总能缠着海飞龙一块儿去玩耍。
一年又一年,崔清河的心里自然一阵子的恶心,也是没那么欢喜了。
王珠目光轻轻的闪动,却并没有让云蕊儿离去,反而命身边的宫婢准备好了茶果,一并招待。
云蕊儿掏出了手帕,轻轻擦过了自己的娇美面颊,不觉说道:“嫂嫂,从前都是我不好,自打你进门,大哥那样子的疼爱你,我的心里面自然也是不是滋味。所以我脑子一热,竟然是做出了许多糊涂事情出来了。幸亏嫂嫂大方,竟然是没如何在意。”
王珠手指轻轻的转动手指上的指甲套儿,含笑说道:“这样子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计较,蕊儿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说来她和云蕊儿年纪也是差不多,居然拿大说话,好似自己乃是云蕊儿的长辈一般。云蕊儿听了,内心自然也是不是滋味。
只不过云蕊儿心中虽有不快,却也是只能强自隐忍。而她面颊之上,更是流露出讨好的笑容,意图讨好王珠,好让王珠放松警惕。
而王珠瞧着云蕊儿娇美的面容,却也是顿时补了一句:“况且你和驸马是兄妹,我和你争风吃醋,那也是说不过去。”
这样子的言语,顿时也戳中了云蕊儿的一个痛处,那就是她跟云暖阳的兄妹关系!
她明明知道不应该,可是内心之中却也是遏制不住这个念头,只因为自己所见的男子,却也是没有一个,拥有云暖阳的完美。
这几年,她岁数也是到了,纵然不立刻成婚,那也是应该定一门亲事下来。可是,云蕊儿就是不肯将自己许给别人。
别人以为她这样子做是因为海飞龙,然而却也是无人知晓,她那内心深处不可告人的心思及那隐秘之极的*。
而王珠的话,更好像是有钝刀子狠狠的磨着自己的心口,让内心狠狠的滴血。
然而无论云蕊儿内心有多恨,却也是绝不能将自己内心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给暴露出来。
她只是轻轻嘤咛了一声,面颊顿时流转了几许的红晕。
瞧云蕊儿如此的样子,当真好像是个乖巧听话的小妹妹,哪里又能想到她那如苹果一般可爱的皮相之下,却也是隐藏了何等恶毒的心思。
云蕊儿害羞了一阵子后,仿若想到了什么一样,顿时也是抬起头来:“这次我给嫂嫂赔罪,刻意做了个香囊。”
说到了这儿,云蕊儿将一个新做到的崭新香囊取出来给王珠。
王珠手指一拂,触手温润,却也是上等的丝绸。上头刺绣十分精致,绣了攒心的梅花。王珠凑过去嗅了嗅,一股子令人肺腑舒坦的清香却也是悄然弥漫。
王珠眼波流转:“这香囊里面,可是上等的鸡舌香?”
云蕊儿顿时点点头:“这上等的鸡舌香,可是十分珍贵,指甲盖儿那么一点,那可是比金子还珍贵。如此珍贵也还罢了,却也是有钱也难买,简直是有市无价。”
而王珠手掌抚摸这香囊,却也是目光闪动:“既然如此珍贵,我又如何能要?”
而王珠这样子说,云蕊儿的心里却一阵子的冷笑。
这鸡舌香虽然珍贵,然而王珠身为公主,身份尊贵,行事奢华,喜爱享受。既然是这个样子,这区区的鸡舌香,又有什么不好受的?
无非,却也是因为对自己心生警惕,所以不乐意要自己的东西。
想到了这儿,云蕊儿却也是垂下头,娇滴滴的说道:“大哥那可是最喜欢鸡舌香,刻意命人重金搜罗。只不过,这香料十分稀有,所以也是没收集多少。他屋子的女人,又有哪个配用鸡舌香?那些狐媚子,不过是平白糟蹋了这些香料了。唯独九公主,方才是配用这样子的香。大哥见你投其所好,那就必定欣喜你对他的情意。”
说到了此处,云蕊儿却也是垂头娇嗔:“更何况,大哥见我跟你和好了,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他瞧在眼里,也是会开心的。”
王珠手掌轻轻抚摸这香囊,却也是一笑:“既然是如此,我收下就是了。”
云蕊儿顿时流露出甜蜜的笑容,那双眸子之中流露出欢快愉悦之色了。
只因为王珠既然是落入了她的算计了,她自然也是欢天喜地,开心得很。
云蕊儿再撒娇弄痴,缠着王珠说一会儿话,亲亲热热的,做足了戏,方才准备离去。
离去的时候,却也是听闻张氏求见,云蕊儿眸色也是不觉有些异样。
早听说张氏最近频频来王珠院子,竟然是真的?
正自此刻,张氏也是来了。
张氏看到了云蕊儿,也是吃了一惊。
不过她很快将所有的心绪都是抛在脑后,十分恭敬给王珠请安。
云蕊儿内心之中,却也是不是滋味。张氏和春氏都是云暖阳的妾,如今张氏跑来讨好王珠,只因为在别人眼里,王珠位置是稳住了。
这做小妾的,自然也要讨好正房太太。
张氏是商女出生,难怪眼皮子前了些。
云蕊儿也是有些愤愤不平,也不好说些什么,顿时也是告辞了。
她容色平和,可那平和的容貌之下却也是隐隐流转了一缕愤怒。
云蕊儿狠狠的扯着自己的手帕,却也是不觉在想,张氏这样子眼皮子浅,以后可也是有得后悔。
张氏隐隐瞧出云蕊儿有些不高兴,她也是知晓自己这云家的二小姐有些无法无天的。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背后靠山,张氏又有几分坦然,没什么可害怕的。
不错,正如云蕊儿所鄙夷的,张氏确确实实,是商户出生。
东海民风彪悍,张氏虽然是女子之躯,也是学习良多,家里有教导她摸算盘的。
而她如今来王珠这儿,是王珠让她说说东海商事。
张氏肚里有货,倒也是说得头头是道。
而因为这样子,王珠身边的宫女,待她倒也客气。
毕竟她这个妾,倒是个知情识趣会懂得讨好主母的妾。至于另外一个妾春氏,却全不是这个样儿了。云暖阳说了不必请安,春氏倒是当真拿乔起来,妖妖娆娆的样儿,王珠便是想见她都见不到。
张氏虽然是商女出身,心里倒是不觉有些鄙夷春氏。
果然不是好地方出身,连基本的规矩都是不懂。
而云蕊儿从王珠院子里出来,面颊自然是冷下来,那双明润的眸子里面,却也是顿时流转了厌憎之意了。
想到自己方才低声下气的讨好王珠,云蕊儿自然是平白一阵子的恶心。
王珠算什么东西,却也是跟自己为难?
她却也是悄悄的,一个人跑去了春氏的院子里面。
此时此刻,春氏人在自己院子里面。
她手掌把玩一把薄薄的绢绸圆扇,轻轻的摇晃,领口轻轻的松开了,露出了一截雪白的颈项,竟然是一阵子的活色生香。
云蕊儿虽然是瞧不上春氏的出生,更不喜欢春氏的轻狂,可是却也是不由得觉得眼前的春氏当真出落得活色生香。
云蕊儿的内心之中,竟然是不觉有些酸意。为何全天下的女子都可以,春氏这样子出生的也可以,偏偏自己却是不成。
只不过她也不是第一天心里冒出这样子的心思了,故而云蕊儿在春氏面前,尚可自持。
春氏懒洋洋的摇着扇子,同样心思起伏不定。自从王家一对姐妹花给嫁过来,似乎云暖阳就不爱往自己院子里跑了。便是没腻在王珠那儿,也是赶着去王嫣的院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让春氏的内心不是滋味了。
好在春氏是欢场出身,这方面却比别的女子想得通透一些。
这天底下的男人都只爱一样东西,那就是贪图新鲜。
这再娇艳美丽的花朵,日日盯得久了,那也是不算如何。
便算是个天仙,日日相对,那也是没有多美丽。
春氏知晓,如今这两位皇族公主带来的新鲜感,是足够让云暖阳稍稍冷落自己。
春氏虽然是想得通其中道理,可是心中却仍然有些不好受。
她泰然自若的外表之下,却掩藏了内心深处的急切。
所以当她看到云蕊儿过来时候,甚至不觉主动垂询:“那个香囊,九公主可是收下了?”
云蕊儿轻轻一拢耳边的发丝,一双甜润的眸子之中却也是蕴含了浓浓的算计,轻轻的含笑:“自然是已经收下了,也是不枉费我在她面前的伏低做小。”
一想到云暖阳居然真爱王珠,云蕊儿自然是万分不容。
而以春氏的心计,内心之中却也是不免有些怀疑之意了。
她不觉轻皱秀眉:“那九公主可谓十二万分的狡诈,你送的东西,她哪里能轻易收下?”
云蕊儿冷哼一声:“我说有法子,你却不肯相信。王珠再怎么狂傲,唯独有一点却狂傲不起来。那就是她若得不大我大哥的喜爱,那就不过是个弃妇。她人前十分骄傲,可是心里想什么,却也是逃不过我的眼睛。她若不是想要讨好大哥,为什么要饶了我去?她早就恨我入骨,是绝不会这样子的好心。”
一说到了云暖阳,云蕊儿的内心之中,顿时流转了几许骄傲。
甚至连心机颇深的春氏,都是认同云蕊儿的话。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子,能抵御云暖阳呢?
云蕊儿不屑:“我告诉她这鸡舌香是大哥极为喜欢的,她自然心动。大哥也没多喜欢她,如今更是整日腻味在王嫣院子里。想来如今,我那嫂子心里面,可也有些急了。她一时也难觅鸡舌香,必定会将那香囊留下来。”
说到了此处,云蕊儿可真有些肉疼了。
为了让王珠一时找不到鸡舌香,云蕊儿花了自己私房,将东海的那点儿鸡舌香都是买下来了。
随即云蕊儿却也是嗤笑:“不过我那好嫂嫂,却是个厉害的人,必定会让身边那个会医术的墨柔检查,瞧瞧我那鸡舌香可有什么问题。不过,我可是一片好意,嫂嫂那鸡舌香自然是极好的,哪儿能有什么问题。”
春氏接过话头:“到时候,只要点燃醉芙蓉,那情蛊便是会寻上九公主,让她情难自禁,见着男人就为之相好。只不过如何安排,只能看二小姐你了。”
云蕊儿有些轻视的扫了春氏一眼,却也是瞧不上。春氏这样子的妾,又能有什么本事呢?在她瞧来,那也是一点本事都没有。至于如何安排,让王珠在大庭广众之下,因此声名尽毁,自己那也是自有安排。
而云蕊儿却又有些愤愤不平说道:“只可惜你竟然是没有那让人去死的蛊虫,否则,否则――”
若让王珠死了,自己会更加更加的欢喜和开心的。
春氏垂下头,眸子轻轻的闪动,却也是没有说话。
云蕊儿也是没别的话要跟春氏说,更是瞧不惯春氏妖妖娆娆的样儿,顿时也是离去了。
而春氏心里却在想,杀人的蛊虫,她自然是有的。
她原本是青楼里面的红倌人,自从被开苞了,裙下之臣却也是不知晓多少。
东海往来之人颇多,而春氏那些客人里面,却也是颇多奇怪的人。
其中一个,便是南疆的蛊术大师。他与春氏腻歪了三个月,教了春氏如何用蛊,临走时候将那一本秘籍,几对蛊虫给留下来。
春氏颇有天分,学得也很快。
可是春氏却不会那样子傻,帮助云蕊儿除了王珠。
不错,她是真爱云暖阳,厌恶王珠,欲图除之而后快。
可是无论,再如何强烈的恨意,也抵不过要先保住自己性命。
王珠是大夏公主,意义非凡,而云暖阳却也不过是大夏的臣子。正因为这个样子,王珠死了必须要给一个交代。到时候,自己必定是会成为替罪羔羊。
想到这一点,春氏也是颇为遗憾。
否则她也赞同云蕊儿的意思,王珠死了才好。
春氏想起当年自己和云暖阳结识,云暖阳知道自己这个秘密,她还将一只母蛊给了云暖阳。云暖阳告诉她,成为自己的女人,那也是再也不需要用蛊杀人了。当时春氏听见了,也是觉得颇为感动。
她久未用蛊术了,此刻却与云蕊儿一道算计王珠。一想到了这儿,春氏顿时不由得有些不安。
而且春氏心里还有一桩事情,却也是确实难解。
阿布花的死,分明也是蛊术所为。多年前自己送给云暖阳的蛊虫,莫非云暖阳开始用来杀人了?
而另外一边,张氏给王珠请安完毕之后,却也是轻轻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的房间之中,此刻却也是有一个云暖阳。
如今云家上下都知晓云暖阳是宠着王嫣,却并不知晓,每次宠完王嫣后,云暖阳还会来张氏房间里坐一坐。
张氏嘤咛了一声,却也是偎依到了云暖阳的怀中。
她柔柔娇语:“我的爷,我可是听了你的嘱咐,赶着上去,给夫人请安呢,那可是丝毫不敢怠慢。”
云暖阳轻轻笑着,手指却也是捏住了张氏的下巴。
“你在夫人面前要乖,要多柔顺就有多柔顺,夫人问什么,你都要好好回答,不可骗人。”张氏楚楚可怜,轻轻的点点头。
云暖阳静静的想,不错,若是什么谎话那也是骗不了王珠的。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对付王珠的人,那就是张氏这样子,让王珠十分轻视,唯唯诺诺得看都看不上的人。
只有这种没有用的人,方才是王珠真正不设防的。
一个试图攀附,刻意讨好的妾,那可再妙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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