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跟警察都来了。

　　 哦。

　　 还有记者。

　　 跳楼嘛，大事。

　　 就有人爆料。

　　 打电话给电视台。

　　 能得一大笔爆料费呢。

　　 老小区就变得很热闹了。

　　 就连隔壁小区听到风声，都来了。

　　 看热闹。

　　 思如抱着孩子，站在栏杆上，不动如山。

　　 所有人都在劝她。

　　 警察，社区，邻居。

　　 但没用。

　　 要跳楼的人死意已决。

　　 口水都说干了。

　　 也没得到半点回应。

　　 正好这时候，谢小蔓的两个孩子放学回来。

　　 就被领上来了。

　　 你妈妈要带着你妹妹跳楼。

　　 快去劝。

　　 但小孩子嘛，知道什么，看到妈妈站在栏杆上，要寻死，吓都吓死了，就只会哭。

　　 哭着喊妈妈。

　　 特别可怜。

　　 看的人都心软了。

　　 就劝，“孩子还这么小，家里又都重男轻女，你这个当妈的不在了，还有谁护着她们？”

　　 思如看着两个小孩。

　　 面黄肌瘦。

　　 营养不良的样子。

　　 但，不为所动。

　　 眼中一片死寂。

　　 勾起唇，”妈妈要死了，你们好好活着。”

　　 所有人：……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就听到思如说，“如果想妈妈了，就下来找我吧。”

　　 所有人：……

　　 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警察偷偷问社区的人，“到底咋回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社区是知道情况的。

　　 就说了。

　　 家里重男轻女。

　　 特别严重。

　　 女孩子，就属于那种没出路的。

　　 这个谢小蔓，从结婚开始就一直被逼着生孩子。

　　 结果，回回都是女儿。

　　 这一次大概是被逼急了吧。

　　 警察：“那她家的人呢，在哪儿？”

　　 社区：……

　　 环视了一遍。

　　 槽。

　　 居然没在。

　　 简直不敢相信。

　　 什么人呐。

　　 就让人去找。

　　 有人就说了。

　　 很无奈。

　　 “张大姐不愿意来，说死了活该，好给张洋滕位置。”

　　 社区：……

　　 警察：……

　　 都气笑了。

　　 这样的人家，逼得人跳楼也不意外了。

　　 “去，把张老头找回来，死了活该吗，呵，我倒要看看他家是不是真的无所谓。”

　　 就凭这句话。

　　 张家在小区也注定被孤立了。

　　 都看清了。

　　 谁也不愿跟冷血无情的人打交道。

　　 对儿媳妇都这么冷漠。

　　 更别提他们这些打不着什么关系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坑了。

　　 人家还一脸无所谓。

　　 你特么活该。

　　 都下意识与身边的人对视一眼。

　　 珍爱生命，远离张家。

　　 张父还在公园里下棋。

　　 其实也打算回去了。

　　 要到饭点了。

　　 悠哉悠哉的打算下完这一盘就回家。

　　 然后，就被社区的人找到了。

　　 老远就喊，“张老头你还在下棋呢，你家出事了，快跟我走。”

　　 急匆匆的跑过去。

　　 张父：……

　　 看了一眼来人。

　　 不慌不忙的把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

　　 慢慢的说道，“我家出事了？”

　　 笑，“能出啥事，我家太平得很呢。”

　　 还催对面的老头儿，“该你了，快走。”

　　 来人：……

　　 脸都木了。

　　 还笑。

　　 儿媳妇都要被逼死了。

　　 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面无表情，就说，“你家儿媳妇要跳楼，现在警察跟社区的人都来了，你还是赶紧跟我走吧。”

　　 张父扭头。

　　 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嗤笑，“我家那儿媳妇什么性子都知道，连句话都不敢说的，跳楼，别逗我了。”

　　 还要继续下棋。

　　 来人：……

　　 都无语了。

　　 这家人怎么回事。

　　 是家里人要跳楼呀。

　　 就这反应？

　　 呵，还真是漠不关心呀。

　　 什么都不想说了。

　　 拽着张父的胳膊就拖他走。

　　 张父：诶诶，小同志，你这样，我要告你性骚扰哟。

　　 来人：骚扰你？

　　 呵。

　　 都是男的。

　　 你还占我便宜。

　　 小心我告你诽谤。

　　 反正就拉着张父走。

　　 张父挣扎未果。

　　 很气。

　　 半信半疑。

　　 问，“真是我家的跳楼了？”

　　 来人：还没跳。

　　 “嗯。”

　　 “哦，还带着你孙女。”

　　 张父：……

　　 就听到那人笑了一声，说，“你家还真是奇怪，儿媳妇跳楼了，当婆婆的不单不去劝，还说活该，死了更好，真是，现在满场都是记者，你家这是要上头条呀。”

　　 张父一听。

　　 “不，不可能吧。”

　　 但心里已经信了。

　　 张母什么人，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说那样的话，很正常。

　　 一想到还有记者在现场。

　　 张父觉得头一阵发昏。

　　 恨不得两巴掌把老太婆扇飞。

　　 作死的娘们儿。

　　 就算想让谢小蔓死。

　　 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把话说出来呀。

　　 至少做个样子。

　　 儿子还在政府上班呢。

　　 要被有人心知道。

　　 呵。

　　 到时候还有谁敢跟家里打交道。

　　 谁不怕你。

　　 脚步更急了。

　　 匆匆赶到小区。

　　 楼底下，围了很多人。

　　 一看到他，就都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哎呀张老头你总算回来了呀。

　　 再不回来。

　　 就只能看到儿媳妇的尸体咯。

　　 哦，还有你那才三个月大的小孙女。

　　 不过，你家老太婆很厉害呀。

　　 特淡定。

　　 儿媳妇要寻死。

　　 她还在家里看电视呢。

　　 说什么死了活该。

　　 不过也对，你家张洋都找小三了，小蔓死了，正好给小三滕位置嘛。

　　 一举两得。

　　 算盘打得好精呀。

　　 不错不错。

　　 张父：……

　　 槽。

　　 谁说的我家张洋找小三了。

　　 这纯粹是污蔑。

　　 就有人起哄。

　　 谁说的。

　　 你家老太婆说的呀。

　　 还是领导女儿呢。

　　 牛逼呀。

　　 张父：……

　　 反正是信了。

　　 这事连谢小蔓都不知道。

　　 憋着一口气。

　　 匆匆爬到楼上。

　　 自家的大门开着。

　　 里面还有三两个人，都是邻居，还在劝张母。

　　 但张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理会。

　　 邻居看见张父回来，没好气的说道，“就没见过你家这样的人，冷血。”

　　 就走了。

　　 张父无端被骂。

　　 本来就脾气很暴躁。

　　 走过去。

　　 扬起手就甩了张母两巴掌。

　　 张母都被打懵了。

　　 捂着脸。

　　 不可思议。

　　 张父喘着气，怒吼，“你还在家？谢小蔓都要跳楼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人在看热闹，警察来了，记者也来了，你还想不想要儿子有个好前途了。”

　　 张母一时没反应过来。

　　 脑海里就一个声音。

　　 被打了。

　　 她被打了。

　　 就朝张父扑过去。

　　 一边哭一边打，“你打我，你居然打我，那个小贱人死就死了，生不出儿子，活该，她不死，儿子怎么办？”

　　 还想继续说。

　　 就被张父捂住嘴。

　　 狠狠的盯着她，“闭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所有人都知道儿子外遇了吗？”

　　 张母这才反应过来。

　　 低低的哭。

　　 “那你也不该打我呀，我哪儿错了。”

　　 张父也很无奈。

　　 摊上这样拎不清的老婆。

　　 也是够了。

　　 “没时间了，你现在马上跟我上去，先把她弄下来再说。”

　　 张母皱眉。

　　 不愿意。

　　 嘟哝说道，“她要死就让她死好了，反正也是自杀，怪不到咱们头上。”

　　 张父：……

　　 气得差点吐血。

　　 指着张母，都气笑了。

　　 “你去不去，我问你到底去不去。”

　　 真的生气了。

　　 张母虽然不愿意。

　　 但还是跟在张父身后，上了顶楼。

　　 没办法。

　　 张父虽然平时看着很脾气好的样子。

　　 但年轻时是个暴脾气。

　　 一言不合就动手。

　　 手劲还特别大。

　　 张母没少被打过。

　　 最怕的就是张父生气。

　　 心里把思如骂了个死。

　　 要死就死。

　　 磨蹭什么。

　　 贱人。

　　 眼里满是恶意。

　　 劝吗？

　　 行呀，劝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