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陆好似一下子被定格了，他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说道：“算了，看来我的工作还不到家，对付不了你这样拥有狗一样鼻子的人。”

　　“被戳穿了就搞人身攻击，你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没品了。”我眯着眼睛说道，“气味也是信息的一种，你干了这么多年的特工，这件事还用我教你？我看你是在国内安逸得太久了，需要重新回炉了。”

　　我的话让陈陆陷入了沉思。最后他竟然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正好下个月黄蜂要去南亚出任务，我就顺便和她一起去看看，也重新磨练一下我的战斗能力。”

　　“玩笑归玩笑，你咋还当真了？”我吓了一跳，赶紧问道，“以你现在的水平，我怕你会拖曲晓琳的后腿啊！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我得回炉再造之后，才会去执行任务的，这一点不用你操心。”陈陆翻了个白眼，“而且我又不是白纸一张从头开始，老子也是有基础的好不好啊？！”

　　我不屑地撇撇嘴，气得陈陆都喘起了粗气。

　　“走之前问你一句，这次是什么任务啊？人家没犯法就别盯着了！”我手刚放到车门上，忽然回头问道，“和咱们没有引渡条约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国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陈陆没说话，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你确定要知道？”

　　我一下子读懂了他笑容里的含义，赶紧摆手说道：“我没兴趣、没能力、没时间，告辞了！”

　　切，想重新骗我回国安，门都没有。

　　从陈陆的车上匆匆下来，我买了几只烧鸡带回去。既然这边有陈陆盯着，那许云雇凶杀人这件事肯定是成不了的，我也就不用纠结于尊重法律还是遵从内心了。

　　我带着烧鸡回去的时候，丁天庆已经回医院休息了。小小的物质奖励，算是振奋了一下大家的军心。

　　和陈局汇报了一下目前的工作，同时也说了一下陈陆又回来了。陈局一下子就炸毛了，嚷嚷着要打电话问个清楚。

　　“我管他是国安还是什么的！把老子这里当战场了？！不让我安静退休也就罢了，还敢不打招呼就来搞事情？”陈局对着不知道是哪个领导怒吼，“我不管！半个小时之内不给我说法，我就找人把他们都给抓了！我就不信了，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能有执法权？！”

　　陈局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有底气，他虽然官职不高，但是朋友满天下，战友遍布大江南北。中央部委都得让他三分。

　　再加上他为人端正，耿直不屈，还带着一身的军功章，属于典型的惹不起的家伙。

　　放下了电话，陈局郁闷地揉了揉眼眶，然后对我说道：“最近赶紧把手里的案子结了，一中的家长已经吵着要上访了。一队手里的一大堆案子，根本就忙不过来，你们忙完了手里的事情，我调一个一队的案子给你们解决。敢拒绝就弄死你和丁天庆！”

　　其实，在陈局一开口安排工作的时候，我就有心找各种借口拒绝。这段时间和丁天庆搭档，别的没学好，偷奸耍滑学得透彻。结果陈局最后放了狠话，一下子就把我给吓住了，颤颤巍巍地表示已经遵从领导安排，好好完成任务。

　　被强行安排了任务，我的心情有点郁闷。总觉得丁天庆知道我这么怂，会想方设法地损我。本来刚才还犹豫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现在高低不能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恰好此时，苏林涛传来消息，孙殿华有动静了。

　　“高队，孙殿华今天从家里出来，鬼鬼祟祟的，我跟着他来到了一家咖啡馆。现在我正等在门口。”苏林涛小声说道。

　　“咖啡馆？”我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丝不太好的预感，“什么咖啡馆？”

　　“市府广场斜对面，叫瑞森咖啡馆。”苏林涛说道，“高队，我要不要跟进去看看？”

　　“我擦！这孙子是去送死了么？！”我勃然变色，对着电话吼道，“老苏，亮出身份进去，务必保证孙殿华活着！那里边的老板是个杀手，目标就是孙殿华！你要是没什么把握，拉几个巡警兄弟跟你一起进去。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

　　苏林涛愣住了，明显已经被我说的话给惊住了。这雇凶杀人见得多了，还从没见过目标自己送上门的。

　　“保持通话！”我吼了一句，驾车飞快地赶去瑞森咖啡馆。我现在反倒希望苏林涛亮明身份之后，陈陆能够第一时间介入，要不然这个孙殿华恐怕就要彻底凉凉了。

　　等我赶到的时候，瑞森咖啡馆的门口已经被大批的警察和群众包围了。陈陆也站在其中，脸色不太好看。

　　“老苏！老苏你哪去了？！”我没有管陈陆，而是第一时间确认苏林涛的安危。

　　“高队，我在这！”苏林涛从咖啡馆里走了出来，一脸的摸不着头脑，“高队，我刚进来，屁股还没坐热乎，然后就冲进来一大帮黑衣人，二话不说就给我缴械了。整个过程我什么都不知道，孙殿华去了哪我也找不到了……”

　　“你没事就好！”我看他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口气，“你先回去吧，之后的事情交给我了。”

　　苏林涛莫名其妙地离开之后，陈陆主动过来找我：“高翔，没想到你居然派你的人来搅局，这事儿办得太恶心了！”

　　“喂喂，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我勃然变色，“我的人是跟踪犯罪嫌疑人进来的，和你们的狗屁任务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最好调查清楚再发言好不好？”

　　“调查清楚？这还怎么调查？”陈陆火气也上来了，“咖啡馆人去楼空，就剩几个毫不知情的小鱼小虾，我盯了两个月的鸭子飞走了！”

　　“有没有一个叫孙殿华的？”我赶紧问道，“他是一中的教导处主任，涉嫌敲诈勒索强奸等多项罪名，这家伙找到没有？”

　　听了我的话，陈陆也愣住了，他似乎这才相信我真是为了查案才过来的。

　　于是他压住了火气，问了问手下的人，确认被抓的人里边并没有孙殿华这个家伙。

　　“杀手带着目标跑了……”我脑子明显有点不够用，“这个孙殿华为什么也会来这个咖啡馆？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咖啡馆老板带走了孙殿华，到底是要杀他还是要救他？”

　　陈陆本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咖啡馆老板究竟要见什么人。就在事情发生之前，他还坚信监狱里的许云是他的目标。结果几分钟后，咖啡馆老板就可能带着他真正想见的人，扬长而去了。

　　“你说……该不会我办的案子，最后都会和你的案子合二为一吧……”我有些蛋疼的对陈陆说道，“新东的特务已经多的让我有些怀疑人生了，该不会连中学的教导主任也是？”

　　“我不相信巧合，只相信证据。”陈陆冷冰冰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把监狱里的许云交出来，我现在只能从她嘴里撬出点东西来了！”

　　这一次我没有反对，毕竟案子忽然拐入了更加复杂的节点，光靠我自己似乎搞不定了。所以我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去。保密的事情我不参与，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准备雇凶杀人就行了。”

　　陈陆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我来到了看守所。

　　不过陈陆的审问进展得非常不顺利。看他的脸色我就猜到，他似乎遭遇了不小的困难。

　　“这个许云不简单，心理战之类的审问技巧对她来说毫无用处，我只能把她带回去，使用一点非常手段了。”陈陆恶狠狠地说道。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吧。”我点了点头，“事情忽然出现了变故，我需要和局里汇报一下，同时和丁天庆商量一下对策。”

　　和陈陆分别之后，我想了想，先是去了中心医院去找丁天庆。结果发现丁天庆不在自己的病房里，而是去陈铭所在的病房。等我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丁天庆一脸阴沉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看他要吃人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声：“啥情况？陈铭该不会是死了吧？”

　　丁天庆斜着眼看了看我，没好气地说道：“我们这多人盯着，她连自杀都做不到，怎么可能死了？”

　　“那你这一脸晦气的坐在这里是干啥呢？”我挠了挠头。

　　“这个陈铭招供了。”丁天庆拉长了脸，“一年前，她因嫉妒杜美莎，在孙殿华的授意下，将杜美莎引诱到一家ＫＴＶ。孙殿华当时利用威胁和强迫的手段，侮辱了杜美莎。事后杜美莎跳楼自尽，陈铭深知自己已经是犯了大错，但是不思悔改，又打起了敲诈孙殿华的主意。这一年陈铭从孙殿华那里得到一百万左右的现金。后来孙殿华不堪其扰，准备杀人灭口。”

　　根据陈铭的口供，但是发生女鬼案子的时候，两人做贼心虚，颇有些惶惶不可终日。尤其是女鬼那天出现在陈铭宿舍的时候，更是让她吓破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