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天庆从冯思超手里接过尸检报告就认真的看了起来,丁天庆在看尸检报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丁哥,什么情况?”看到丁天庆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我向丁天庆询问了过去。
“安法医在死者的身上,还发现了不少淤伤,淤伤是跳楼前造成的,也就是说杜强在没跳楼前,曾经被人殴打过。”丁天庆说完这话,就把手里的尸检报告递给了我。
我接过杜强的时间报告看了一眼,安法医做的尸检报告很详细,死者身上断裂了多少根骨头,那根骨头断裂,都清楚的记载在上面。
“这事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杜强在跳楼之前,肯定是被高利贷催收人员殴打了。”王育坤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说道。
“秋所长,那个徐博艺还在吗?”冯思超问向秋所长。
“还在审讯室里关押着!”秋所长对我们说了一嘴。
冯思超听到秋所长说徐博艺还在二楼审讯室关押,就带着我们一同上了二楼。
上到二楼审讯室,我们看到徐博艺瞪着两眼睛趴在桌子上想着事。
“警察同志,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向你们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出去后一定做个好人,孝顺父母,报效祖国!”徐博艺看到我们,对我们商求道。
“你如实的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动手打过杜强?”冯思超问向徐博艺。
“打,打过!”徐博艺点着头承认道。
“是你自己打的,还是和别人一起打的?”冯思超继续问道。
“前天早上,东哥带着我们找到了杜强,我们把杜强带到典当铺二楼要钱,杜强说没有,当时东哥非常生气,就让我们揍了杜强一顿,并给杜强两天时间凑钱,必须要在第二天下午五点之前把钱还上,要是还不上,那就天天打他。当时打杜强的一共有四个人,我,齐川,赵岩,吕子乔。”徐博艺如实的对我们讲述道。
听了徐博艺的话,我们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老秋,让你们的人配合我们的人对韩晓东团伙进行抓捕吧!”冯思超对秋所长吩咐了一句。
“行!”秋所长对冯思超答应了一声,就走出审讯室喊人。
阳光镇是个大镇,派出所的正式编警察和协警加起来能有三十多人,秋所长召集了十五个人。
我们这一行人开了七辆警车鸣着警笛来到了名士典当行,大家下了车后就向典当行里面冲了进去。典当行一楼的面积很大,大约能有八十平左右,外面招牌上写着典当黄金,玉石首饰,船屋,古董,车辆等等。
典当行的屋子里有五个年轻人,这五个人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着茶水聊着天,这五个年轻人的年纪在二十一二岁到二十五六岁之间。
我们冲进典当铺,就把这些人给围了起来,五个人见典当铺一下子冲进来二十多个警察,他们都懵了,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这五个人中,我们一眼就认出了韩晓东,因为我们在韩晓东的个人资料中看过韩晓东的相片。
“你是韩晓东吧?”冯思超问向坐在沙发中间的年轻男子。
“我是韩晓东,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韩晓东皱着眉头问向我们。
“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二队的警察,我们查到你的团伙涉及高利贷和暴力催收案件,需要带你到派出所进行调查,请你配合!”冯思超对韩晓东说完这话,就对我们挥了一下手。
韩晓东听了冯思超的话,情绪变得紧张,而坐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则是一脸懵逼。我们掏出手铐走到这些人的身边,准备铐他们的时候,韩晓东绕过我们的身子拔腿就向典当铺外逃跑。
这典当铺里面全都是我们的人,韩晓东想要逃跑完全是不可能的,当他跑到王育坤身边的时候,王育坤不急不慢的伸出右手,抓住了韩晓东的脖领子,王育坤像拎鸡崽子似的,直接把韩晓东拎了起来。
王育坤把韩晓东拎起来死死的摁在了墙上,我上前一步,将韩晓东的两只胳膊掰到后面,掏出手铐把他铐了起来。
其余的四个人没有进行反抗,也没有逃跑。将五个人全部铐起来后,我们没有带着他们离开,而是对这典当行进行了搜索。
在搜索典当行的时候,我们拿出两个执法记录仪进行拍摄。我们的人在典当行搜出了六把砍刀,棒球棒两个,一把改装的气枪,还搜出了一袋冰毒,这袋冰毒能有五十克。
“这是怎么一回事?”冯思超戴着一次性手套,拿着那袋冰毒问向韩晓东。
“这是我和兄弟们抽着玩的,我们不贩毒!”韩晓东对冯思超回道。
“在哪买的?”冯思超继续问道。
韩晓东听了冯思超的话,低着头不回。
典当铺二楼,有一个封闭的小仓库,差不多能有十多平米大,走进仓库,我们看到墙上,地上都有血渍,这个小仓库应该是韩晓东非法拘禁人和殴打人的地方。
“我真就不明白了,杜强他们挨了打,为什么不选择报警,而是选择隐忍?”陈劲霖指着墙上和地上的血渍对我们大家说道。
“这些欠了高利贷的人,被他们非法拘禁殴打不敢报警,是觉得自己欠钱理亏,再就是报了警的话,这些人只是会被拘留一段时间,等这些人被放出来后,他们肯定会报复报警人,所以大多数欠了高利贷被暴力催收的人,是不敢选择报警的!”丁天庆对陈劲霖解释道。
搜索完典当铺后,我们将管制刀具,改装的气枪,还有那袋冰毒放到了我们的车上。
在二楼的财务办公室,我们看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女子,这个青年女子是典当铺的会计。
“把这个保险柜打开!”冯思超指着保险柜对青年女子命令道。
青年女子对冯思超点了一下头,就把保险柜的门给我们打开了。在保险柜里,我们发现了一大盒子信用卡,每一张信用卡上面都贴着一张标签,标签的上面是名字,下面是密码,这些信用卡加起来能有一千多张,同时我们还在保险柜里发现了两万美元,十多万人民币,不少黄金和玉石首饰,还有不动产权证,车本等等。在保险柜最下面的文件袋子里,我们发现了三十多张借条,还有抵押借条等等。
我们先是对保险柜里的东西进行清点和记录,然后连同财务室的账本全部带走,同时冯思超还给我们公安局的经侦科打电话,让经侦科过来和我们一起侦查此案件,我们二队的人查命案可以,查这经济案件是个外行。
“秋所长,把这些人带到派出所吧!”冯思超下了楼,对看管韩晓东五个人的秋所长吩咐了一句。
秋所长对冯思超点了一下头,就让他们的人将韩晓东等五人带出典当铺,将人押到车上。
二楼的那个青年女会计,也被我们带下了楼,让她跟着我们到派出所进行审查,我们没有给这个青年女子戴手铐。
“我就是个记账的会计,他们做的事跟我没有关系,你们就别抓我了!”青年女子对我们说这话的语气带有一丝哭音。
“我们不能光听你的片面之词,这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们会进行调查的,你要做的就是积极的配合我们,你若是有所隐瞒的话,就不愿意配合我们,会负法律责任。”冯思超对那个会计说了一句。
回到派出所,我们没有急着对韩晓东进行审讯,而是查看着我们搜到的那些借条,借条的金额是五千起步,大多都是一万两万,最多的一张借条是十万。我们在借条中,根本就没有找到杜强欠钱的借条。
“所有欠条都在这里吗?”冯思超问向那个女会计。
“是的,所有欠条都在这里了!”会计点着头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对冯思超回道。
“你说谎了,这欠条不对。”
“我向你发誓,所有的欠条都在保险柜里面。”青年女子伸出右手当着冯思超的面发誓。
“韩晓东之前把一个名叫杜强的男子抓起来进行暴力催债,这里面怎么没有杜强的欠条?是不是还有一部分欠条被藏了起来?”
“这事我知道,杜强根本没有欠韩晓东的钱,杜强欠了别人的钱,别人委托韩晓东去找杜强要钱,韩晓东要是要到了钱的话,就和对方三七分,我没骗你们,我知道的欠条都在这里了。”女会计如实的对我们说道。
听到青年女子说的这番话,我们想起了昨天晚上徐博艺交代的那些事,这个韩晓东上头还有一个大哥叫曲洪刚,或许是杜强欠了曲洪刚的钱,曲洪刚委托韩晓东去要的这个钱,我们大家心里面都是这样想的。
“秋所长,你认不认识曲洪刚?”冯思超向秋所长问了过去。
“曲洪刚我认识,以前在阳光镇就是个地痞无赖,赌博,打架斗殴,收保护费,碰瓷,吸毒,嫖娼,就没有他没干到的坏事。近些年这个曲洪刚消停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发了财,在我们镇子上添置了不少套房产,还盖了两栋别墅,听说小老婆也有好几个,买了很多辆豪车,有奔驰,路虎,保时捷。他现在的产业涉及不少,有养殖的海滩,有捕捞船,还有工厂,店铺。”秋所长对我们说道。
接下来,我,丁天庆,冯思超三个人对韩晓东进行了审讯,丁天庆负责审问,我负责记笔录,冯思超拿着执法记录仪进行拍摄。
“姓名?”丁天庆问向韩晓东。
“韩晓东。”
“年龄?”
“26岁。”
“家住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镇子上。”
“对于在你典当铺搜到的那些管制刀具,改装气枪,毒品,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些我都认?”韩晓东抬起头望着我们无惧的回道。
若是一个初犯,面对我们的审问肯定会紧张害怕,韩晓东是个惯犯,他面对我们的审问,显得很自然,也不回避,直接面对。当然了,我也没想到这个韩晓东会这么痛快的交代。
“前天,你们是不是拘禁了杜强,并对他进行了殴打?”
“他欠钱不还,我跟他要钱,他就说没有,我也不想打他,但他不还钱的那个态度确实是欠揍,换做你们是我的话,恐怕你们也会动手打那些不还钱的人,这事我也认,算不上是拘禁,就是带到我那里,我让下面的兄弟们教训了他一顿!”韩晓东冷笑的对我们说道,他觉得自己做的并没有错。
“我了解到,杜强根本就没欠你的钱,而是欠了别人的钱,你是帮着别人要钱。你非法拘禁,打人,你下面的人发威胁短信,致使杜强跳楼自杀,你这是犯了间接杀人罪,事情很严重。”
“放屁,这杜强是自己跳楼自杀的,又不是我们推他下楼的,跟我们有什么鸡毛关系,这事我可不认,你们也别特么的冤枉我。”
韩晓东也不是个傻子,他觉得自己要是认了这事,那事情就大了,自己要是不认的话,或许这事跟自己无关。
“跟我们说一下,这杜强到底欠了谁的钱,你在帮谁要钱?”
韩晓东听了丁天庆的问话,眼睛转了一圈,是闭嘴不谈。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吗,在你上头还有一个人叫曲洪刚,杜强欠了曲洪刚的钱,你帮着曲洪刚要钱,我说的没错吧!”丁天庆在对韩晓东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双眼一直在盯着韩晓东脸上的表情看。
韩晓东听了丁天庆的话,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看起来这事还真是让丁天庆给说中了。
“你怎么知道我帮曲洪刚要钱这事?”韩晓东疑惑的问向丁天庆。
“韩晓东,有些事你不说,别人也会说的。”
“这群吃里扒外的王八蛋,居然出卖我,我弄死他们!”韩晓东气的骂了一句后,他挥起铐着手铐的双手用力的砸了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