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乔瑞坐在病床前默默地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乔老夫人。
门外有人敲响了房门,但乔瑞充耳不闻,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沉睡着的母亲,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去了。
见许久不应声,门悄然地打开了,进来的是江幼菱。
只见江幼菱手里提着一袋像似打包的东西,看见乔瑞静默地坐在床前,她特意放轻了脚步轻轻地走了过来。
江幼菱先扫了一眼床上的乔老夫人,将手里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才弯腰凑到乔瑞的耳边轻声道:“阿瑞,我买了点早点回来,你先吃点吧!我也是看你从昨晚坐飞机一直到现在是一点东西也不曾吃过的,现在肯定是饿的了,所以为了等下妈醒来后还要照顾她的,无论如何你也应该吃点补充下体力才行。
良久才见乔瑞轻轻地摇了下头,他现在哪有食欲?看着眼前母亲的模样,就算饿感也没有了,哪还会想到去吃些什么东西的?
江幼菱皱下眉头,事实上,她也一路跟着赶路过来,若不是为了做给乔瑞看,她早就掉头走人了。
但看乔瑞难过的样子,说实在,她内心也有点过意不去,但想到乔瑞对自己的态度,江幼菱又有些不甘心的,所以见劝不动乔瑞,江幼菱索性也再说了,退到病房的一边找张沙发就坐了下来。
而没人注意到乔瑞的脸色渐变难看起来,并且眉头紧皱着不曾放松过,纵使医生告诉过他,乔老夫人也渡过了危险,现在并无大碍,只是要等麻醉过后,她才会有醒来的迹象。
但不知为何,乔瑞仍不觉得真正安心下来,相反地,他此时心里还深感到一片慌然,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离他远去一般,有一丝隐隐作痛的感觉,并且伴随着突突快跳的不安感。
如此反常的心情,乔瑞在从大西街听到乔老夫人出事再勿忙地赶回来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反应,但此时,他去深深地感受到,并且还像似越来越强烈的了。
一时间乔瑞只觉心都乱了,坐在病床前更是一动也不动地紧盯着像是沉睡着的乔老夫人,生怕在下一秒还会有什么灾难发生在她的身上,令乔瑞紧张不已的。
而乔瑞他们却不知道,此刻远在大西街那头的柴雪,是有多么地无助。
一个晚上过去了,柴雪也不得安睡,甚至与乔瑞一样整夜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但说起来乔瑞还好过点,柴雪却像极了只无头苍蝇般,已在医院里急得团团转了。
也几乎是在乔瑞接到乔家老宅电话的那一刻,柴雪也从梦中惊醒过来,似有感应一般,直奔向柴恩恩的房间里。
一进门就听见了躺在床上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的柴恩恩,柴雪大吃一惊,一下子扑到床前,一把抱起了床上的柴恩恩,却不敢太大声,只惊颤着声音低唤着她道:“恩恩,你醒了吗?是不是做恶梦了?”
但良久不见柴恩恩的回应,柴雪只感抱在怀里的小身子不住地粗喘着,到了后来居然还轻颤了起来,好像是痉挛一般,顿时吓得柴雪六神无主起来。
慌乱间,柴雪找来的电话,脑子里也本能地想到了乔瑞,但当她打开手机时,却才发现,自己连乔瑞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一阵忙乱中,柴雪才想起了应该打急救电话先。
这个时候,柴雪已然顾不得自己那只受伤的手臂了,就连睡衣了不及换,只给柴恩恩披上一件薄外套,就自个背起柴恩恩往门外勿忙地跑去。
柴雪想不了那么多了,一心只想着背着柴恩恩到路口,在那里截住救护车,好省下救护再找路到酒楼里。
不知这算不算是争分夺秒地争取时间的?柴雪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地在家里等着救护车的到来,也许背着她,哪怕省了那么一点路程,争取上那么几分钟的,说不定还真有所帮助呢!
然而柴雪还没走出酒楼,就惊动了在离后院不远的员工宿舍里的顾小池,当好这天晚上顾小池不知为何睡不着了,正坐在阳台里独自一人喝着啤酒。
因此当柴雪背着柴恩恩急忙忙地走出后院时,坐在阳台上的顾小池一眼就看到了,忙丢酒瓶子,拔腿就跑下来帮忙的。
柴恩恩也算是顾小池看着长大的孩子了,亲眼见到此情此景,哪有不上前帮忙的道理?
不过还真是万幸,正是因为柴雪与顾小池背着柴恩恩多跑的这一段路,在半路上截到了救护车时,医生还真说了一句。
“若再晚上几分赶不救护车的话,问题就更麻烦了。”
一刹那间,柴雪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本能地伸手一抹,却满是泪水。
不敢想像,若柴雪当时能淡定地待在家中等来救护车的话,那耽误的何止是几分钟的事情,分分钟都是柴恩恩的命呀!幸好,柴雪慌乱归慌乱,反而背着柴恩恩往外跑却撞对了,真是万幸!
然而到了医院,经医生进一步的检查,却给了柴雪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恶耗。
医生说,经各项检查结果,显示着柴恩恩的心脏出了问题,但因此地医院的医疗器材有限,具体是哪方面的问题,医生一时也不好说,就建议柴雪她们即刻转院,到别处医生疗设备更齐全的医院再做个全面的检查。
当听到心脏有问题这几个字时,柴雪当即就觉眼前一黑,接着耳朵就嗡嗡直响的,连医生接下来所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只心心念着心脏病几个字。
这怎么可能呢?恩恩一向身体挺棒的,就连发烧感冒也甚少发生。
但为何偏偏只睡了个觉,她就得了这样一种令人可怕的病的呢?
太不思议了,柴雪怔怔然地站在原地,脑子里除了这些字眼,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幸好顾小池一直跟在她身边,忙将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但柴雪却又突然地推开了顾小池,急步走到柴恩恩暂时的病床前,却见柴恩恩那原本红彤彤的小脸蛋儿,此时却苍白一片,毫无血色的,连紧闭着双眼,也显得那么地难受模样。
柴雪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地哽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