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朝政?
她司徒蕊才懒得管什么是朝政,什么是夺权,她进宫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小雯!
夜色浓郁,皇宫内禁卫军手持钢枪,齐刷刷的组队巡逻,灯火之下,禁卫军身上的金甲步步为营,善用心机。
司徒蕊苦笑着摇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慕容寒算计?玉扶桑利用?正派人士围攻?还是,从耿爷离开?
这其中的种种理由让司徒蕊头疼,好在马车的颠簸让她不至于深陷其中,迷迷糊糊的在颠簸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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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楼书云恨不得生出翅膀马上飞回朔京,一遍又一遍从马车中探出头催促队伍加快速度,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次接长公主的事情太过顺利,顺利的让他有些后怕。
难道是他太小看这个女子了?
正想着,马车剧烈颠簸,忽的停在原地,紧接着一名侍卫大喊“什么人?”
楼书云从马车内探出身子,顺着侍卫指的方向看去,前方不远处,一名少年慵懒的靠在树杈上,怀中抱剑,青蓝色的衣袍在初阳中略显料峭。
他低着头,似在冥想。
楼书云心里不快,可他知道,现在不能惹事,他必须将长公主护送回京,这路上不能有半点闪失。
钱财这种东西,他们能给就尽量给。
“壮士。”楼书云走下马车,对着少年拱手“壮士不知在此是……是你?”
楼书云不由的惊呼,眼前的少年不正是那晚帮他的少年吗?
他怎么会在这儿?
那少年慵懒的抬头,对着楼书云浅浅的勾起唇角,声音淡如闲云“看来大人还记得我,那我今天就没白来。”
楼书云笑容一点点收回,“本官很感谢那日的帮助,若是今日你来拿钱财,我身上只有两百两,尽管拿去。”
那少年摇头,“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他指着司徒蕊坐的马车,“希望大人能送我一层,让我回家。”
“不行。”楼书云想都不想拒绝,那辆马车里坐的可是长公主,千金之躯怎么能和一个山野小子同车?
那少年挑眉,嘴角慵懒的勾起笑意,若有所思的走到楼书云面前,从腰间拽出一块儿黑铜色牌子,“不知……这个是否可以让楼大人送我一层?”
飞龙刻凤,刀工箭弩间,工工整整的写着一个‘镇’字。
楼书云看清牌子上的字后,脸色浑然一变“镇……镇远侯?你是镇远候家的人?莫非你就是……二公子?”
传闻镇远候二公子长相俊美,可却玩世不恭,游手好闲,整日留恋花丛,实属废材。再看他眼前的公子,锦绣着身,琉璃般的瞳孔中流淌着一丝狡黠,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闲适慵舒。
两者联系,楼书云自然联想到面前的少年是二公子,心里鄙视,“既然是二公子,那老朽也就实话实说了,马车上坐的可是长公主,二公子若是缺少脚力,老朽到有闲着的马匹。”
说着,楼书云示意侍卫将马拉过来。
那少年顺手接过马缰,放在手里颠了颠,随手扔掉“这马不好,如果丞相大人不同意,那我晚回去几天也无妨,倒是麻烦丞相大人回京后通知家父一声。”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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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司徒蕊在马车内睡得格外香甜,这一路上,她清醒的时候很少,若不是自家亲戚来造访,她还真怀疑楼书云在饭菜里下药。
楼书云有意赶路,白天晚上不停地跑,路过驿站也只是换换马,吃点干粮而已,丝毫不管司徒蕊这几天特殊的日子。
“砰——”
司徒蕊身子一晃,头一撇,鼻子狠狠的和车板来了个亲吻。
靠!
她这几天够烦的了,这该死的车板还要和她作对。
迷迷糊糊中,司徒蕊高高举起拳,灌注所有的力气,拳风凌厉,寻着鼻尖儿的痛感,重重落下。
……
没有疼?
张开手,细细的捏了捏车板,温润的触感,不是冰凉的?皇家马车有这么好吗?车板都做得和人手一样?
司徒蕊动了动睫毛,眼睛费力的拉开一条缝,在她刚才锤打的地方,一只手紧紧的贴在上面,手掌之上有着厚厚的茧。
应该是常年握剑的人才有。
初步下定结论,司徒蕊舔了舔唇角,拉开的一条缝正准备合上,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她脸颊上来回蹭弄。
该死的!
司徒蕊噌的抓住那团绒球,一抹蓝色赫然映入她的眼帘,湛蓝如海,温暖如春,针法间链接一个个结。
取名,相思扣。
这是……
瞬间,司徒蕊的睡意全无,噌的坐起,对上那双温润的眼眸。
烛火倒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宛如夜色中的琉璃,让人无法自拔,那人嘴角挂着慵懒的笑,身上穿着玄色夜行衣,胸口前爬着一条用金色绣线修成的‘虫子’,疏离如天人。
耿爷?!
她终于见到耿爷了。
双眼一红,司徒蕊噌的站起,扑到耿穆元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在他怀里低低的啜泣,鼻涕眼泪全部弄在耿穆元的衣服上。
几日来,她日日担心,日日期盼,日日想念,那些曾让她后悔没说出口的话,那些曾让她想不顾一切说出的话,此刻,全部化为泪水,尽情挥洒她内心的脆弱。
耿穆元沉沉的叹口气,紧紧的抱着司徒蕊,轻轻拍着她颤抖的双肩,眼神飘渺,胸口一阵憋闷。
难道,只有当他是耿穆元时,才有资格感受到她的脆弱,将她拥入怀中吗?
这,多么不公平。
“耿爷,我……我好想你,也好担心你,好担心你一个人。”
良久,司徒蕊断断续续的话语打破沉默。
这,大概是她能说出来最肉麻的话,也是最大限度的表白,或许她穷尽一生也说不出偶像剧里的‘我喜欢你’。但此刻,她却格外的安心。
因为她相信,耿爷能明白。
耿穆元手上的力度增加一分,心痛又加剧一分。这种痛,超出他的承受范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多想就这样拥着怀中的人直到永远。
可惜,不行!
司徒蕊没有看到,当她能控制住眼泪,牵扯出不走心的笑容去看耿爷时,耿穆元的手缓缓的举起,毫不犹豫的点了她的睡穴。
背后一麻,耿穆元的影响在她脑海中渐渐模糊,脑海中最后一幕,是耿穆元轻轻的放在车塌上,毅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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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黑,驿站内,一位少年坐在窗边,手边放着一壶高粱红,浑浊的酒在黑釉的碗里打转,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少年背后,一个略带着痞子味的少年担心的望着他,而他肩上,一只纯白的猴子正蹲着做沉思装。
——明日,吃啥。
窗外,马车急速驶过。
“主子既然舍不得她,何不留住她?以主子的能力,逃脱那人的掌控不是不可能,何必在这里折磨自己。”
“秦羽,”慕容寒良久才开口,“你变了很多,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这么说,甚至,不会这么想。”
“人都是会变的。”秦羽缄默,“更何况这次主子让我去监视,我真的从她身上学到很多,还有小雯,她也让我学到很多。”
“学到了什么?”
“很多,那个女子,她身上总有一种奇怪的力量,那种力量即使让她身处黑暗,依旧能走在阳光下,那种勇气,是属下,还有所有生死门的人都不曾具备。和她相处,很舒服。”
“这,是你学到的?”
“主子,”秦羽单膝跪地,“您既然喜欢她,为何不敢让她知道您的真是身份?不论你是耿穆元还是慕容寒,只要喜欢她,不是一样吗?难道小雯知道我是秦羽而不是李三就不喜欢我了吗?”
慕容寒叹口气,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看来,你真的变了很多。”顿了顿,他目光萧索“我让你做的事,你准备好了?”
“主子——”
“准备好就去做吧,记住,千万别让那个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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