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
司徒蕊瞬间明白夜灵霜的意思,她是在防备那个面具男,出去打人是借口,和她单独在一起才是真的。
谁都可以改变,除了他,要保护她,只能让她离开。
这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
蕊儿,未来的路,即使是欺骗,你也要好好的走,好好的开心。
你若开心,我便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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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司徒蕊从车塌上爬起来,脑袋昏昏沉沉,心情低落,车窗外,人来人往,年味顺着小贩的叫喊,年货的置办声传来。
司徒蕊头靠在车壁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街上的一切,心思飘渺。
昨天,是真?还是太过思念而产生的幻想?
“谁了一夜,要不要吃东西?”
车门外,疏懒的声音响起,马车门从外拉开,一道曙光照进来,那人身穿黑色紧身衣,一只手懒懒的搭在车门上,一双手平端着一方白色的丝帕,丝帕四角轻轻摇曳,带着晨曦的柔和,点亮上面的包子。
他浅浅的扬起嘴角,晨曦洒入他双琥珀色的双眸中,激荡起琉璃般的色彩。
天地暗淡,世间只有那一人的微笑。
疏离,高贵,美好,慵懒。
司徒蕊瞪大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扑上去,抓着那只手张大嘴狠狠咬下去。
“啊——”
一声尖叫穿透整条街道。
不是梦!
司徒蕊怔怔的松口,傻傻的盯着那人,双眼红润,不顾一切的扑过去,双手环绕住他的脖子,没形象的大声道“耿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丫一路向我狂奔,哈哈哈哈,我早猜到的。”
说着,她声音哽咽,“我就知道,昨天的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的,我好想你,耿爷,我真的好想你。”
这一刻,时间停止脚步,整个闹市幻化成背景,市集中心,一辆灰色的马车上,一位少女探出半截身子,闭着眼,紧紧拥抱住面前的男子。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修长的睫毛上,泪珠凝结,似破茧金蝶,振翅欲飞。
那人浑身一震,双手一时不知该放到哪儿。
近三个月的时间,他学会了关于耿穆元的所有习惯,所有的爱好,所有的过往,甚至说话的口吻,也背会眼前这个女子所有的怪癖,所有的爱好,经历过的事情。
可他,并不是耿穆元。
这种事他该怎么做,秦四娘没告诉他,也没让他学。至于那个把他从死亡线上带回来的恩公,至今为止只和他说过两句话。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迟蚤,你叫,耿、穆、元。”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带她走。”
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
可面对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做,那人也没告诉他。
良久,司徒蕊放开迟蚤,拿过包子钻出马车上,靠在门上,一条腿惬意的垂下,“你丫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如果你再不来说不准我就进宫了,说不准到时候当个妃子神马的,就难出来了。”
迟蚤姗姗的笑笑,不语。
司徒蕊大大的咬了一口包子,“我说耿爷,你很不够格啊,怎么见面才请我吃包子,走,那里有酒楼,我们吃顿好的,我请客,你掏钱。”
迟蚤懒懒的踢了一脚马屁股,学着耿穆元的口吻懒懒的说道“我就知道,跟着你我的钱袋准遭殃。”
司徒蕊爽朗一笑,三口两口解决掉包子,“那还用说,耿爷您可是我的随身小钱袋,离了您我活不下去啊。”
顺着阳光,迟蚤伸出手,宠溺的放在司徒蕊的头上,左右揉了揉,语气轻柔“记得还钱。”
司徒蕊裂开嘴,双眼再次湿润。
不重不轻的力度,宠溺的笑容,吝啬的口气。
这是她想了很久的动作。
在分别的两个半月中,她多少次在梦中被这个动作唤醒,又多少次因为是梦而哭醒,如今,它再次重现。
似梦般虚幻,却又如此真实。
司徒蕊很想赖着这只手,可她装着厌恶的甩开“好啊,等哪天我心情好了就还钱给你了,若是心情不好嘛……”
“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
“看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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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金砖铺地,白玉城墙,邵雍杰高坐龙椅,漫不经心的听着朝堂下左丞相马廉对未垣傲两地的构想,邵雍杰懒懒的打个哈欠,
马廉失望的扫了一眼邵雍杰的反应,顿了顿,硬着头皮道“依臣所见,若能连同垣、傲两地,不仅可以支持沿河两地商业发展,更可以造福垣、傲两地的农耕发展。”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到龙椅边,低声附在邵雍杰耳边小声道“启禀皇上,宫女来报,姬妃和叶妃打起来了。”
邵雍杰来了精神,俊眉一挑,“哦?在何处?”
“在书香别院。”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回答,不时用余光瞥马廉的方向,“宫女还报,太后断定是姬妃无理取闹,正要惩罚姬妃。”
邵雍杰眉头蹙起,啪的一拍大腿站起,也不管所有朝臣脸色,冷冷对着下面道“可恶!正心爱的女人也敢罚。今日退朝,有事明日启奏。”
马廉脸色涨成猪肝,站在朝堂下呼呼喘气,先帝曾日夜批改奏章而无暇顾及后宫,现如今皇帝竟然为女色而撇开朝政,昏庸至此!可叹,可悲!
十年寒窗,蒙先帝提拔,他才能实现今日的包袱,这是大恩,他不能不报。
想着,马廉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不顾君臣之礼,冲着邵雍杰大喊“陛下且慢!”
邵雍杰停下脚步,满脸怒容,冷眉一挑“左相,朕刚才已经说了,有事明日启奏,莫非左相还有什么非要启奏的事?”
“是!”马廉小跑几步,噗通一声跪下,“皇上明鉴,先帝为开阔朔朝江山,浴血奋战,打叛军,退匈奴,登基后更是兢兢业业勤于国政,以致积劳成疾,不幸仙逝。”
邵雍杰走下朝堂,站到马廉面前,双手负背,目光直视,缓缓问道“左相这话,是在讽刺朕昏庸?”
朝堂之上,抽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马廉是好官,迄今为止,也只有马廉和楼书云真心实意的为国为民,若是连这两个大臣都被除去,那朔朝江山毁灭也就指日可待。
马廉头更低,可语气中毫无惧意,声音嘹亮“臣不敢。臣谈先帝,只是想告诉陛下,朔朝走到今日这一步并不容易,望陛下珍惜。”
此话一出,所有朝臣背后微微渗出许些凉意,瞬间,他们也明白马廉的用意。
死磕!
和皇上死磕!
邵雍杰现在的状态,死磕,无异于自寻死路。
想通这一点,平日里钦佩马廉为人的官员们纷纷为他捏了把冷汗。
“珍惜?”邵雍杰冷眉倒立,满面冰霜“你的意思说,朕不止昏庸,还是败家子不成?”
马廉以头抢地,回答掷地有声“臣,不敢。”
“不敢?”邵雍杰冷笑,冲着马廉怒吼“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马廉,你要造反?竟然敢讽刺朕,你这是死罪。”
“陛下明鉴。”
率先一批大臣跪倒。
他们曾也是苦读寒窗十几年,都抱着单纯的理想抱负进入朝堂,虽然平日里他们唯唯诺诺的做官,在各种黑暗的环境中准备着牺牲。
但,他们有良知。
国之兴亡,匹夫有责!
邵雍杰气不打一处来,还没发泄,就见另一批大臣缓缓跪下。
“望陛下明鉴。”
他们有的进入花甲,有的才步入晚年,他们伺候过先帝,亲眼目睹过战场的生死,也亲生经历过开疆扩土的艰辛。
对于他们的跪拜,先帝特许过,可以不跪。
今天,他们一群老人腆着老脸,只为换邵雍杰的回心转意。
死磕,他们奉陪!
邵雍杰眼底充血,几乎要杀人。这群老家伙,也要和他作对?当真以为他不敢杀他们不成?
再一批人跪下,声音嘹亮“陛下息怒。”
关键时刻总要占位置,他们要审时度势,安安稳稳在官场中活下来。
现在,他们要选择。
让步!
皇上的龙毛不可逆,青史留名还不如现在享受来的痛快,再说,谁能知道他们会不会青史留名。
是吧!
为首的官员对着站在邵雍杰最近的叶谭京扬了扬眉。叶大人,小人可是支持您的,您可千万别忘了小的。
叶谭京欣慰的挑起唇角,又冷冷的俯视跪在身边的马廉,默默的站在一边不做声。他贵为国舅,竟然会一直被一个穷小子出身的人压着,这口气实属太难咽下。
这次,看你还不死?
邵雍杰冷冷的瞥了一眼朝堂,黑压压跪倒一片,只有叶谭京默默的站着,垂着头不做声,不由扬眉,“他们都站队了,为何国舅还不站队?是没选好,还是想明哲保身?”
------题外话------
亲们发现没有,第二卷又从第三章开始大改了。o(n_n)o~
话说修改了前十万后,对后一两万字也就不在乎了,小卡是个男主控,不能看到男主和女主分开的章节超过三章,最重要的一点,小卡对写宫斗实在无感,所以写出来的文文像是白开水一样硬凑字。
好了,现在文文主线终于拉回来了,亲们再从第三章看吧,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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