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望月阁,司徒蕊得意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这顿饭吃得可真舒心,坑了银子还拿回玉佩,真是好上加好。
耿穆元一路黑着脸跟在司徒蕊身后,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白白损失了银子,名誉。这个仇,他要报!
才微微抬头,就见前边走着的司徒蕊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摊上的某样东西放金光,耿穆元脸色一变,顺着司徒蕊的眼光看去,那摊位上竟然是个荷包!眼看某只猪手伸向荷包他一个踉跄跌过去,稳稳的拽住那只猪手,满脸的苦相硬生生挤出个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咱,不买了吧。”
刚才才花了二十两银子。那个望月楼真不是人去的地方,才三道菜一壶茶竟然花了他二十两银子。真是气死他了。而且他才吃了一点点菜,喝了几口茶。怪不得刚才司徒蕊说不吃他会后悔。现在想想刚才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明明就带着奸笑!*裸的奸笑他没看到?他竟然没看到!
果然是美色误事!
一想到那个坐在望月阁八仙桌上的蓝衣女子,一想到他才喝了几口茶,一想到他花的那二十两银子。耿穆元的心就像是被用生锈的刀子来回的割,每一下都是酸溜溜的疼,每一下都摸不着疼痛之处。
他宁愿被人砍他两刀也不愿意白白损失那么多银子,如果司徒蕊没有拿到那块玉,如果他没有上当,如果他没有遇到司徒蕊。
现实在司徒蕊那双贪婪的目光中*裸的告诉耿爷一个事实――世界没有如果!
在那双*裸的的眼睛下,他的心,沉了!
司徒蕊才没空管身后的黑脸男会不会报仇,什么时候报仇,她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如何回去。
以她现在的智商穿越过来做个米虫简直简单到爆,可惜她注定不是当米虫的料,才坑了身后仁兄几顿饭,她就觉得有些消化不良。
借回头看天气的空,司徒蕊偷偷的观察耿穆元的神情,面黑抠门郁闷的样子和司徒宇那厮简直像极了。记得小时候每一次她缠着司徒宇和自己玩儿时,那丫就会呈现出现在的状态,现在倒好,她某明奇妙的穿越,司徒宇现在一定开心到爆。
一想到司徒宇乐翻天,她的心就不好受――放鸽子之仇,回去必报!
内心涌起的酸楚让原本干涩的眼睛莫名的胀痛――算了,不想了,反正来了就是来了,大不了再回去,如今感伤又个毛用?既然此时还回不去,那么就先戏弄一下这个抠门小气的家伙。
那只牵动耿穆元神经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义无反顾的抓起荷包,“一个男人家怎么这么小气?以后怎么去老婆?”
司徒蕊边说边砸着嘴伸手入怀。
“我要这个!”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耿穆元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板手里,连找钱的话都不敢提,抓着司徒蕊离开最危险的地带。
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必须拉走,不然她又像是在客栈拿那块玉佩抵押,现在想起来在望月阁司徒蕊毫无预兆的拿出那块玉佩抵债他都心有余悸――司徒蕊猛于虎啊!
司徒蕊颇为震惊,小气鬼耿穆元竟然会主动掏钱,而且还这么干脆。低头看看手中的荷包――浅绿色的布整洁而干净,用一根浅绿色的线缩成一个小小的贝壳形状,底部绣着小小的花,粉的,红的,黄的。花在上面如同在一片绿绿的草地上,活脱脱像是一幅迷你的阳春三月图。
“好了,别看了,我们走。”对于司徒蕊这种时不时装傻泛呆的表情他真是怕了。想想第一次她这样的表情让他当街丢脸,第二次她这样的表情让他把主动权交给了司徒蕊,第三次最可恶,让他白白损失二十两银子。这一次……
一想到这儿他就头皮发麻,一天之内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难道司徒蕊整人都不喘口气吗?
人熙攘攘,春风和煦,耿穆元背上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司徒蕊终于回过神。含羞的握着手里的荷包“没想到你这么大方。”
耿穆元脸更阴了,大方个屁,他是被逼的!
“我刚才在想,你花了二十两银子一定很生气。”
那是一定的!
“所以我刚才还想掏钱自己买呢,没想到你送我。”
……?!
掏钱?买?
听到这两个字眼,耿穆元刚被阳春三月天暖过来的身子瞬间又被推入寒九冰封地,抬起的脚定格在半空中,琥珀色的眼睛痴痴的盯着地面。
良久,他才转过身“你……你要,掏钱?不是拿玉佩抵债?”她不是说那些银子是她的家底儿吗?不是一分都不花的吗?怎么会为了个破荷包就这样把家底儿拿出来?难道是他听错了?
司徒蕊扑哧一声笑了,“你糊涂了?玉佩那么珍贵怎么才能值那么点钱?至少也得是二十两啊。”随后在耿穆元不可思议的眼睛中拍了拍怀中的银子,银子随着拍动发出轻轻的响动。“我有钱的,你忘了?刚才那些人给的。”
耿穆元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喉间涌出一股淡淡的腥味,鼻尖也渗出几滴晶莹剔透的汗水。明明是阳春三月,和风徐徐。他却感觉到胸膛内的空气眼中匮乏,不断起伏的胸膛再怎么加快频率也吸不足氧气。
莫非……这就是上天给他的考验?
银子,银子!他刚才又平白无故的损失了银子!这个杀千刀的女人,竟然让他一天之内损失二十二两银子外加一身名誉。他从混迹江湖以来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还是在一天之内吃的亏。如果穿出去他妙手神偷的名号岂不毁于一旦?他还怎么混?
司徒蕊见耿穆元脸上毫无血色,收起开玩笑的颜色问道“你怎么了?”
“滚!”
耿穆元觉得心烦意乱,胸前憋闷。身子一软,差点从后面摔倒。司徒蕊见情势不好,忙上前扶着他到一边休息。耿穆元伸手将司徒蕊推开,眉宇深皱,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向司徒蕊身上靠。喘着粗气顺着司徒蕊坐在一边的台阶上,带坐稳后又推开司徒蕊。
司徒蕊只是站在一步之外她可以触手可及的地方等着。
耿穆元感到身体内真气游走的厉害,忙闭上眼凝神静心,还好他武功底子不赖,不然那股不安分的真气恐怕又要将他反噬。自从上次在大厅门一战后,他就很少生这么大的气,也很少这么伤神。这次竟然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动了气,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苍白的脸渐渐的涌起一股血色,两颊的汗水也渐渐的被逼出来,那双薄唇也泛起红润。耿穆元深吸一口气,那双琥珀色的双目睁开,一道凛冽的寒光从眼睛里发出来,似开天辟地之处那道石破天惊的光束,瞬间将一切黑暗粉碎,有转瞬即逝,化为柔和的初阳。
站在一边司徒蕊被耿穆元的眼神所震慑,一种熟悉到感觉涌上心头,却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耿穆元咳了咳,站起来厌恶的看了司徒蕊一眼,头都没回向东南方走去。司徒蕊自知理亏,刚才的玩笑只是想气气耿穆元,让他以后别那么小气,只是没想到他差点吐血。长出了口气,对着耿穆元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又无奈的一瘸一拐的跟在耿穆元身后。
这次耿穆元真的生气了,不但没理会司徒蕊,就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大步流星的向东南走着,负手而行像是一个出来的大公子。司徒蕊反而倒真像是个小乞丐不停的跟在大公子的身后乞讨他能可怜可怜自己给点吃的。
“你到底要去哪?”司徒蕊扯着脖子大喊。耿穆元的速度太快了,她越跟越远,甚至到了最后她只能望着耿穆元的衣服的颜色跟着。
耿穆元似乎没听见,又走了几步才转过身,才发现原来司徒蕊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缠,他其实可以很容易就甩了她,就像刚才他提快步子运用点轻功就能甩掉这个瘸子。看到司徒蕊和自己相差甚远,他的嘴角才露出惯有的闲适笑容。
这样才对,他才不要被一个人缠上,更不要被人挖走身上的金子。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在几个时辰之前心里发的誓是多么愚蠢。司徒蕊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和花钱划等号的。
司徒蕊行走的速度简直比乌龟快不了多少,她一直脚受伤还未好,拐杖也不是很顺手,走起来像是一直单脚跳的小丑,样子十分滑稽。她没想过放弃,抬起头看了看耿穆元,他停下来,看来是在等她!
一股暖流游走在内心深处。
耿穆元又看了司徒蕊两眼,终于忍不住走到她身边,他就不信他斗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