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命的复活当时的年少
我知道了,属于你不可替代的东西,那是凝在眸中的信念,那是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意气风发的纯粹。
――节记
枪声在延续,罪恶的硝烟沾染着本间朔干净的袖角,盘旋在近距离地靠近着他企图进行攻击的凉子头顶,然后蒸发入空气,送上浅白色的天空。再然后,是沉重而罪恶的弹壳直线坠下地板,发出叮叮当当凌冽的声响,在地板上四下弹动了几下,横躺在一边不动了。
还没有机会进行主动攻击,就已经被他警告性的枪声扰乱了心神,枪口对着天,枪声迸发的那一刹那凉子的左耳骨膜分外地疼,是枪声的震动与压迫,导致听力恍惚了一阵子,被吓了一下,合眼,而动作暂时性停止,或者说彻底终结。
这场战斗,停止了。
短暂而又缺乏意义。
右手的绳子还未来得及发挥作用,僵硬了一般缠在手腕上,甚至打了一个死结,大概是由于绳子老旧不用的原因,但是还是很坚硬,磕着皮肤紧致得难受。
“游戏,结束了――”死亡一般的宣判,本间朔的脸上是诡异而又邪恶的笑容,像是捕获着人类之恐惧为生的魔鬼,在疯狂地用碧色的眼瞳贯穿凉子凝眸中沉淀下来那浓重的恐惧。甚至,来不及去解开腕上所引系着的粗绳,四肢无力地倒瘫,重新以半跪下的姿态在苟延残喘。
“喂!凉子!”夏目在那一头,双手死命地按在栏杆上,锈迹磕着手发痒,痒到心里,就疼了,他的判断是错的,没有估量过对手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就轻易做出判断,曾经有着的满腔热血被刚刚的枪声抵押下去,变成了胸膛中涌动着的悲怆与辛酸,时间已经不多了,除了自责,已经不剩什么了,“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遭遇到这种事情――”他知道那个发疯了的男人一定会在这里解决掉他们的。
“要问为什么吗?刚才这个丫头不是说过了吗,只怪你们命不好啊。”本间朔气定神闲地揉了揉酸涩的鼻梁,仿佛一切都是他所支配,仿佛他的眼神可以秒杀天地众生,至少,他手里捏着两条命,“如果是要问鄙人为什么会找到你们的话,正当鄙人因为不能知道鄙人所调查的真相时,鄙人突然在很久以前的报纸上看到了和工藤新一一起合过影的你,貌似是工藤新一的助手,顿时,鄙人起了念头,准备好了一切事项,鄙人就准确跟踪到了你们,你们大概是在吵架吧,什么乱七八糟的对话鄙人听不懂,但是,吵完之后你们分道扬镳,鄙人就能准确下手实行计划了。这是最好的方法了,工藤新一下落不明,拜托毛利小五郎会引起过多骚动,就在鄙人观察你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小丫头经常围在你身边,鄙人觉得,多一个人也许也不坏。”一字一句地吐露着每一个字眼,直到时间已经拖延到了只剩一分钟。
未曾留意,对面那一双无力的拳头在悄悄攥紧,面对炸弹,他无能为力,而那一对深蓝色的眸子,预知着接下来,胸膛里那赤红色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那名为疯狂,名为愤恨。
“有什么办法呢,接受命运的安排吧,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意气风发,容易冲动而轻敌,而这种笨蛋,才是鄙人所需要的啊,而没有用的笨蛋,留着也无用了――”本间朔一直举着手枪,字字针对,他已经疯狂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甚至,蹲下身,将散在地上那根粗绳的另一头系在自己的脚踝上,狠狠打了一个死结,余光倾斜至正半跪在地上一语不发的凉子,将头埋在下颌,黑色的发丝在被风肆意地蹂躏,有些看不顺眼地,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拽着凉子软弱无力的手臂,狠狠拉起来,也不管她的神情恍惚不定,重新开始言辞,“现在让这个丫头做一个选择,关乎生死的选择,现在这条绳子从她的手腕上一直系在鄙人的腿上,如果私心地,她想要苟活的话,没问题,一旦炸弹爆炸,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鄙人会乖乖去蹲牢房,如果,你们的情谊深厚到这种程度的话,这个丫头就要从这里跳下去,而鄙人也会和她一起去死,如果做出这个选择的话,在坠下去的那个瞬间,鄙人会立马冻结炸弹。”
开什么玩笑,这个人,在拿生死作赌注。
对面的距离,那栋楼上,一双苍白无力的手在颤颤巍巍地按着栏杆,而夏目在伏首,垂眸,在酝酿着胸膛中的满腔怒火,在沉淀着蜿蜒流转在心脏里的侦探热血,声音也因为刚刚撕心裂肺的大吼而有些沙哑被磨坏,甚至,嗓音扭曲得在牵强着低喃:“开什么……玩笑――”最后一个字眼用尽全部气力支撑住。
“你们完全可以当做真的,不过,如果对面的,你要想把炸弹丢掉,还是别费劲了,这座公园规模不大,人周围肯定是没有的,但是公园周边可都是民宅,顺带一提,鄙人的炸弹爆炸力可是非常大的,鄙人想,你应该明白鄙人的意思。”本间朔丧心病狂地竭力用着让夏目能够听见的声音,脱离了眼镜修饰的那瘦削的面孔,依然锋芒不减,凉子感觉得到,本间朔的言语里带着罪恶,心里藏着疯狂与杀意,直到下一秒他说出那一串话语,凉子依旧这样认为,“你们这种做侦探的,不就是愿意为了什么人民社会去贡献你们赤红的心脏吗?”在嗤笑,在嘲讽,在一点一点诱发着夏目的愤怒。
“大概还有三十秒,要做决定吗。”时间不多了,本间朔仿佛是绝对坚定,不管是做什么决定,他都不可能获得自由之身了,可以定义为,他已经丧心病狂无可救药。
虽说,世界是残酷的,但是,想最后看一眼世界,这美丽而残酷的世界,真想在留恋一下呢。
目的已经很明确,凉子的手撑在栏杆上,支撑着瘦弱的身体,疲乏的折磨,她筋疲力尽,谁都不知道她的心里酝酿着什么未知。不过,能够从这里跳下去,起码证明了,生前曾经战斗过,曾经与命运抗衡过,留下一个痕迹,最后死了,就算砸在了血泊之中,也是获得自由了啊。
曾经渴望过的,那般自由。心脏里的晶片在极度疲乏的状态下会暂时不运作,只要晶片不运作,就会死亡,所以,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喘息的那道身影,绝望的黑色线条还随着风盘旋在头顶,那一双虚弱发白的手,按着腐朽的栏杆,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在虚弱地坚强支撑着力气:“快点过来啊,要不然你就被我绊倒了――”
这个天台只有正面筑了栏杆,而其他侧面,只是用矮矮的石阶筑了一排,很容易就能坠下。
时间在刹那变得沉重而缓慢,仿佛就为了等着顷刻凉子做出的决定。
迎着气流的冲击,仿佛无谓时间的流逝,凉子虚弱的脸庞顶着风的流速,最后留恋着,摇摇欲坠站在了石阶上,虚无缥缈的声音,清晰的思路,她没有意识上的模糊,而是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美丽而残酷的世界啊……再见了……”
“喂!仓木凉子!你要干什么!”对面的少年,企图用声音来挽回决定,按在栏杆上的手,已经清晰地可以看到青筋暴起,那一对深蓝色的眸子,却只能隔岸观火地无助。
“不用担心了,炸弹是无效的,难道你还没有注意,过了那么久炸弹还没有爆炸吗?”牵强苦涩的微笑,凉子笑得艳丽如地狱罗刹,癫狂凄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物件――刚刚企图战斗时趁机从本间朔口袋里偷出的遥控器。
“什么……”夏目猛然回首,看着被遗弃在一边许久的黑色背包,里面的死亡数字,确确实实定格在一分多钟的时候,悄然无声,甚至他都没有注意。
本间朔也是怔然,掩饰着胸膛中爆满的疯狂与愤怒,拿黑色的枪口对着凉子。
“放心吧,这种东西,我会摔得粉碎的!”原本虚弱的话语,在最后一句的最后一个字眼,她支撑着最后的气力,发白的两指捏着遥控器,在风中摇晃着,然后,在本间朔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这里的时候,狠狠摔了下去,凌冽的声响,触碰地板那种摔得粉碎的声音,凉子未曾留意下面究竟发生什么,在抱着死意马上要结束生命时,黯然地凝眸浅笑,那种笑容狠狠压迫着本间朔慌乱的心神,“真是抱歉了啊……”意味深长的抱歉以及被风咿咿呀呀拉得恐怖的话语,让本间朔捉摸不清,捉摸不清这个人是什么目的。
只是,下意识的――
在凉子没有跳下的时候,慌忙地俯下身想要去解缠在腿上的死结,而丧心病狂的深绿色瞳孔已经黯然无光漂浮着恐惧,颤颤巍巍的双手持着黑洞洞的枪口在不停地锁定着目标。
“再见了……”突然,摇摇欲坠地,起风,微微一屈身,蓄藏了足够跃下的勇气与力量,然后,竟然扯开一个温婉的弧度,仿佛世界都为此倾动。对面的夏目的视线清晰地包含着,那个男人在一脸惊慌地看着面前少女,而那个少女像是在挑弄着,慢慢,身体变轻,接着,随着风的哀鸣,找到了时机,身体向前倾――
在身体落下去时,在重力将本间朔拉下来之前,凉子做了一个动作,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动作――她竟然把缠在手上的绳子挣脱开,而那个苍白的面颊,上面是极其细致的弧度,那黯然的眸,是纯粹,仿佛身体变轻的那一瞬间,背上长出了羽翼,那羽翼带她飞向远方,那羽翼名为――自由。
“我讨厌绳子的束缚,抱歉了,你想死,绝对不可能!”她在收敛,收敛眸中的那种即将离去的怅然若失,时间变慢,停留在一个夹角,风加快的流速侵袭她所有的部位,坠下去的距离,那样遥远,时间定格在她吼出那句话的瞬间,夏目的视线紧紧追随着她落下的身影,她的唇线蠕动着那般的纯粹,她的眸间镌刻着那样的点滴,天地万物,似乎都在恍然。
“你……”牵引之绳被凉子阻断之后,本间朔剩下的就只有脸上那片阴霾以及逐渐被浇凉的那片疯狂,心跳归附于宁静,而碧色的一寸目光却一直停滞在逐渐落下的那副面孔上,猝然无措。
“凉子!”在时间变轻的那一个瞬间,凉子感觉到风中的羽翼在慢慢托着她,听到了夏目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这样,足够了,浅淡的笑容包含了浓重的满足感,至少,收获了别人的在乎,头发如一头乱麻,随着风声的牵引,在凌乱,在凌乱着变迁。
自由啊,曾经追求过的东西,分量竟然那么重,可以让人舍弃生死的距离。
不会舍弃的人,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至少,凉子当时的想法是这样。平静地在极快的风速中呼吸,在享受着自由的空气。
“快点――”在心跳归附于平静的那一瞬间,凉子竟然听到了,极其熟悉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属于她职业的刚强,像是在,极力挽留着什么。
合眼了一瞬,恍然觉悟,那是――佐藤警官的声音。
时间又加快了,直到,她落在了一个,柔软的物件之上。
身体因为刚刚坠下起伏晃动了一阵子,眼神,空洞而怔然地望向前方,还没死吗?视野里,凝眸中,是一片天色逐渐开始转好的天,那片天空,名为湛蓝的自由。
现在是以四肢摊开的姿势落在一个物件上,很快断定,自己还没有死,因为还是可以听到熙攘的人声,还是可以看到不断追求而一直追求不到的自由。
意识慢慢回归身体,曾经那份不顾一切的疯狂已经被落下来的速度磨得消失殆尽,支撑着四肢撑起身体,仍旧坐在那个物件之上,顺着手指的摸索,这种质感,目光向后斜过――消防软垫?
这样就是说,警察来了啊――
视角移回去,在凉子坠落的那一瞬间,夏目就已经离开那个天台,不顾一切向下狂奔着,企图去挽回那坠落的身影,楼道里是喘息,这座高塔爬起来很费劲,而在奋不顾身的跑下去时,中间却不做任何停留,但每一次下到一个楼层,就会不禁留一寸目光到楼层里的茶色玻璃,企图在附上的这层茶色里,能够找回那个少女的痕迹。
怔然的瞬间。高塔漆黑的入口中,逐渐浮现出人影,一个摇摇欲坠欲要倒瘫,被汗水濡湿的那一寸头发,往下是俊朗的面容,以及半睁开的双眼,被疲乏压得已经气尽,夏目支撑着身体,而深蓝色的眸中却匿藏着看到凉子安然无恙之后填补在心里的空缺,先是在掠夺着这里的空气,然后干咳了几下,却还是支撑气力,在微笑,在莫名激动喜悦:“你没事……太好了……”
我没事,他会很高兴吗……
甚至对眼前揣摩不定的少年有种某种程度的不可理喻,微颤的眉间凝聚着心酸与不解,明明是敌对关系啊……深深在心间低语的那一刻,忘乎所以。
“真是的,有时候不能这样奋不顾身啊!”被抛在一旁的佐藤警官有些嗔怪的意味,瞳仁中夹带着一丝欣慰却是用责怪的语气,皱眉,曾经忧心忡忡一阵子还好没事了……随性地单手叉腰,语气一转,带着微微的怒意,“太乱来了吧!”
对了,警察是怎么找到的――似乎遗忘了这个问题。
“啊――等等!那个混蛋还在上面啊!”夏目似乎第一个记起被晾在上面的犯人,目光逐渐爬上去,而那个犯人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空荡留在上面。
“真是的,不会跑掉了吧!”愤恨的热血再次在胸膛中激荡,不顾刚刚的疲乏,似乎原地满血地奋不顾身跑了上去,而在奔跑的瞬间,眼神,属于侦探的敏锐轻易地捕捉到了,矮塔二楼的茶色玻璃中,似有呆滞的人影在浮动,动作停止了一瞬,狠狠抓住这个机会――
混蛋――
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着,箭步如飞地跑上二楼。
夏目那家伙――还坐在消防软垫上的凉子轻易地就能看见他们的行动。
目光随着牵引,知道思维的每一个角落都贯穿着夏目的话语,果然,这是属于他的什么,年少气盛,还是年少的猖狂,不放弃任何一个瞬间,去奋不顾身地战斗――
二楼的茶色玻璃窗突然被马上拉开,视野失去了那一层浓重的茶色而变得清晰起来,清楚地看到,那个少年,揪住了惊慌失措的本间朔的领口,在用疯狂的目光压迫着本间朔紧致的神经,夏目兀地嘶哑着嗓音对凉子诉说着刚强:“喂!凉子你看好了!”
在本间朔任由他摆布而惊慌失措的那一个瞬间,凝聚在右拳的那股力量,蓄藏了许久,凝聚了深蓝眸中的绝对坚定,沉淀了那眼神中的年少气盛,肯定了胸膛中的赤红热血。
像是个慢镜头,动作在凉子眼中极其地缓慢,那右拳,穿透稀薄空气的阻力,轻易地砸向本间朔仓皇而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左脸的酸麻上,再一次给予他最后一击。
力度,似乎比凉子的还要强烈许多――毕竟,发泄了顷刻的那份冲动。
在绝佳的角度目睹了一切。
而本间朔,早已经被刚才那份力度打昏过去。
过了几分钟,本间朔成功被逮捕,被逮捕时的样子,远远比在楼顶的时候狼狈许多。而凉子,精神恢复了之后,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一个谜团,为何警察会找到这里,询问了佐藤警官:“佐藤警官,我想问问,为什么……你们会找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在隐藏着眸中的莫名波光。似乎有些不甘,自由的权利被剥夺……这一刻诡异的想法产生。
“啊,这个啊,是因为突然有个人打电话向警察报警啊,具体的你可以问高木,对吧高木,是你接的电话不是吗?”似乎压力缓解了很多,所以心态也放轻,拉过在一旁做记录的高木警官。
“可以请问一下,那个人的声音是怎么样的吗?”莫名的冲动,总感觉,这个人来头不小。
“这个啊……”高木警官挠着头,极力地回想着那个声音,才吞吞吐吐地组织着语言文字,“好像是个挺年轻的声音,啊对了对了,和夏目这个年龄段的差不多……”仔细进行比拟,含糊不清地做出回答。
黯然,是个怎样的人,还是弄不清楚啊――
“对不起……有点记不起来了。”高木警官不好意思地赔笑来掩饰一瞬的窘迫与失态。
这个事件,怎么会那么扑朔迷离。不明白本间朔查那个女人的目的,不明白又是谁报的警。眼底撇过一缕意味深长,淡的如涟漪微起,浅的不留一丝痕迹。
……
夜幕悄然扯开,霓虹灯装点的东京的夜,屋顶饭店,毛利兰面前是映光的玻璃,窗外,浓浓夜色浸没着繁华的东京夜晚,皆尽繁华。饭店的人们的谈话声显得轻悄,大概是因为这个饭店发生了什么隐匿的大事,但是在这之前这里全部都携带着温馨的气氛,饭店柔和的暖黄色灯光交融在这一片融洽中。
比起饭店里的成年人士,一个女高中生身着着精挑细选的碧色连衣裙坐在最靠窗的位子,就在这人群中显得更醒目突出,比起成熟更带了些懵懂青涩。
许久的等待,抑制不住的欣喜,新一,真正要说的事情……
饭店服务员说,这个靠窗的位子是最甜蜜最幸运的,因为曾经有一个男人在这个位子对一个女人求婚,并且传承一段佳话。
“小兰姐姐……”小少年气喘吁吁地跑来,未来得及说出想说的话,就已经身不由己,在喘息着,不知用什么话语去填补她空缺的心,面对她不知所以然的茫然眼神,柯南将一张金卡按在桌上,“拿去吧,这是信用卡,是新一哥哥让我交给小兰姐姐的,目暮警官找毛利叔叔来,我一来的时候就碰到新一哥哥了。”
“爸爸也来了?”询问着,避重就轻地绕开一些不必要的伤感。
“嗯,在底下的停车场。”
“新一去哪儿了?”小兰的眸中暗藏着一丝失落,虽说在询问,但是眼神却已经肯定了答案,她知道,那个人又猝然消失了。
“有一个人打电话给新一哥哥,好像说之前办的一个案子,突然出了一些状况吧,他接到就直接出去了。”在说这话的时候,苍白的小脸上已经开始冷汗迭出,语气变得沉重,他看到小兰的眼神在一点一点归附于失落,黯然,却不知道用怎样的字眼去进行慰藉。
小兰明显是怀有遐想,痴想着给予她否定的答案,但是现实终究残酷,思绪骤然一滞,抑制下情绪的起伏,那话语平静的好像不存在:“这样啊……”
“新一哥哥真是个,大混蛋,竟然丢下小兰姐姐一个人走了。”自我咒骂,他深知咒骂的人是自己,为了去填补小兰空缺掉一块的心,用的却是天真的话语,仿佛是在痛心批判着自己。
“是吗,我又被他丢下了。”黯然,奔涌在喉咙中的悲怆,等待触碰而爆发一般,眼眶里似乎有波光流转,在颤抖着,动摇着所谓的坚强。“对了,新一哥哥还跟我说……”神色黯然了一瞬,但是又想用诸如此类的话语去安慰她。
“够了!我不想听了!我不想听这些借口……”堵上自己的耳朵,小兰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将自己的心里所想全部暴露,与这温馨环境不同的,像是受排斥了的悲怆。
沉默许久的沉默,借口,已经不需要了。
“新一哥哥要我传话,他说……”柯南酝酿着情绪,垂眸,眼镜片反射逆着光,恰到好处地掩藏了刺眼的白色光芒之下的,敛在眸中的那股悲怆。不顾小兰更加加紧了堵住耳朵的手,痛苦地皱起眉心酝酿眼泪的样子,在继续着,诉说柔情:“他迟早会想到办法――”
察觉到小兰想要接触这话语微微一侧头的动作。
“拼死也要回来!”语气细微到甚至不存在,温柔的声音,诉说的却是撕心裂肺的话语,仿佛在撕裂着胸膛中遍体鳞伤的心,“所以……所以……在这之前希望你能够等他――”
小兰的手不自觉放开,而在眼眶中的眼泪已经流转无力,很好地憋屈着,保持着唯一的坚强,这句话似乎铸造了属于两人的世界,这个世界,由那句话作为保持。
世界只剩两个人,只剩一句话。
“所以,所以……”还想继续牵强而又严肃的说辞。
“傻瓜,柯南干嘛要做这样严肃的表情啊。”简单地破涕为笑,她眼中流转的是纯粹,是坚强,拭泪,然后婉约一笑,笑得浅淡,贯穿人的思想,“错的是哪个一听到有案件就飞到天涯海角丢下人家不管的推理狂啊。”向上仰望着视角,模糊了许久的焦距,世界逐渐清晰。
【我是推理狂……】柯南有那一瞬的不爽。
“对了,柯南要不要吃点心?”向下递送着自己坚强的笑容,一点不显苦涩,恰到好处地略显美感。
“好……”轻轻低首点头,完全置入到了一片恢复过来的融洽之中。
……
做完笔录已经是很久,东京的夜晚繁华而又复杂,起码在凉子眼中是这样的。
“喂……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夏目支撑着疲乏的身体,有些黯然地问,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要划清了,只是,有莫名的情愫在内,复杂而又奇怪。敛在夏目深蓝色瞳孔中的是未知与复杂。
“不用了……明天,我会让vermouth去办退学手续的……”远离了几步,将两人的距离拉长,往自己家的方向,然后暮然回首,温柔的暗蓝色凝眸中,夹带着许多莫名的涩然,两人的接触,显得生涩了许多,“我不会在出现在你们面前的……”
“喂!如果,如果……”夏目支支吾吾地欲要挽回着什么,但是当唤回凉子的回首时,却又踌躇不定自己的决定,沉默了一会儿,才黯然垂眸,“如果我替你保密呢,至少,我是fbi的人的事情也瞒着大家了,就当,今天,欠你一个人情吧……毕竟,黑与白的关系我有些理不清。”语调翻转,有些猝不及防,但是他的意图已经很清楚,虽说很复杂,平缓的语气,仿佛融入了夜色。
“我知道了……”收获了一丝的惊喜,凉子的眼眸中包含着少年涩然的面孔,包含了整个旋转的世界。
“总之!还是做回以前吧,但是,一旦我与你的关系变为敌对,我不会留情面的……”明明还是渴望着曾经停留在时间里被遗忘的日子,但是,一旦联想到两人之间的隔阂,最后那句话便不由自主说出来。
仿佛那些之前的年少懵懂镌刻尘封在过去里,沉淀在从前,沉淀在曾经。
“明天……见……”少年这句道别的话意味之深长难以揣测,至少,这句话反映了,明天还想见到她。
“喂,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有些神经质地就想问这句话,如果那时候真的追随了所谓的自由,他会有片刻的伤感吗。
夏目停滞步伐良久,盯着地板不知所以,他的思路随着视线的恍惚不定在清晰地思索,却不能给出一个最真实的答案。沉默了许久,凉子才温婉地赔笑着,只把一切当一个玩笑或戏谑:“算了,当我没说过吧。”
眼睁睁地,繁华的世界在她眼中颠反,少年顿了顿,支撑着步伐离去,慢慢消失在她的视野,融入到东京繁华的霓虹灯光之中,与世界的灯红酒绿交融在一起,停在路转角的,只有一个孤独颀长的身影。
世界啊,对这个词的定义,在慢慢添加了一些不必要的感情。
还是多亏今天的事件吗,感觉,不简单呢。
按紧了兜中的一个硬件――在把炸弹回收的时候突然看到的,放到包里的一张电脑光碟,觉得一定有蹊跷,而且本间朔特意藏在里面想让自己知道而又避免让警察发现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之前这个背包里还没有的,可以断定,是在警察赶到现场混乱的时候,本间朔悄悄放进去的。
这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切的一切,繁华,悲怆,伪装出来的欢乐,撕心裂肺的伤口,一一围绕着这个复杂的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