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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苦说周郎不易 神医探病何难

十三州 步阁 3172 2023-09-08 22:02

   闻华佗愿领入内,韩嵩言谢,二人拾阶而上,红门顿开,虽有数重甲士执器把守,却无人拦阻,直至偏殿,抬头看时,三字斗然,养生殿。入得门槛,见一白衣公子正与老僧榻侧对弈,二人不敢言语,只顾进身观棋。公子手执红卒,yu过河与争相位,正犹豫不定,老僧劝曰:“俗语曰,卒子过河,一往无前,若图回守,恐难悔矣,将军可三思而后行”。公子思定再三,正yu下子,韓嵩轻声曰:“恕再下多言,此时进卒恐失后方也,不如退车回位,以守河岸为佳”。

   公子回头,见有客人至,乃拱手老僧曰:“师父棋艺绝伦,吾有所不及,连输三盘,已无战心,不如改ri再来”。那僧识相,收了棋盘,向众人拱手,退出厅去。韩嵩打量此人,剑宇飞眉,中干坚鼻,唇若桃花,面似白玉,英俊之至,估摸此人便是江东水陆大督都周瑜周公瑾。见其胸口紧扎,盘坐榻上,必是箭伤太重,尚不能下地行走,乃上前拱礼曰:“在下荆州韩嵩,军中愚将误伤督都,此番特地前来代吾主陪罪”。

   周瑜不以为然,摆手让座曰:“不必如此,吾等各为其主,征战杀场,岂能全身,只是黄忠那贼,来ri相遇,必报一箭之仇,还望回去令其仔细再三”。韩嵩点头称是,乃落坐取怀,呈上潘濬书信以示曰:“此番前来顺带承明书信一封,还望督都赏阅”。华佗接过,转递周瑜,公瑾着字细看,哈哈大笑曰:“知吾者,承明也!”。说罢撕碎来书,散于空中,转怒曰:“来呀,将此荆州说客拿下,押入府牢,明ri发送庐江任由主公处置”。

   嵩与华佗俱惊,见卫士冲出,嵩乃起身伏地曰:“不知在下所犯何事,劳督都如此对待?”。周瑜冷哼一声,坚眉厉声曰:“吾主兴兵复仇,代天子讨逆,已破江夏,乌林之险,不ri大军到时,刘表亦无处可逃,今番特遣汝前来,行诈骗之事yu保残身乎?”。韩嵩情知此问之意,乃推开卫士壮声呼曰:“吾主一片盛情,yu行三让之礼,赠荆北以托雄主,只恨无人领情,也罢,汝可当厅斩我,以绝荆襄之民望也”。周瑜呆坐,华佗扶之曰:“公瑾,切莫气恼,与伤不利,且听吾一言,如今江东新得,急需安抚民生,年内数战,已近乏力,切不可穷兵黩武,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实吾不愿也!”,说罢竟老泪横生,数止不住。

   公瑾止怒,反手扶曰:“若非太公相救,吾命早休矣,今番体察民苦,故出此言,使吾不得不三思,然身为大将,总领数十万大军,承主上信任,托大业于此,怎敢不竭心进力,恕不能轻从也”。见其不通情理,韩嵩悔不该来,乃立身危言曰:“吾早yu直面汝主,禀陈厉害,逢承明苦劝,乃言将军深明事理,有长远之智,非燕雀之徒,今方看来,不过如此,不如去了也罢”。说完横颈朝卫士腰鞘逼去,怒言曰:“无颜立此,yu求速死,请壮士出刀”。惊得那兵后退数步,一时羞恼,果真拨刀,yu立斩当厅。

   周瑜急呼曰:“住手!”。那兵闻之与死尸一般,不敢轻动分毫。公瑾闭目良久,突又哈哈大笑,笑声绕殿许久方止,乃曰:“承明来信言,yu以荆北换取公子刘崎,敢问阁下,荆北何在?”。见其问到紧要处,嵩正se答曰:“南阳一带皆归曹cao,樊城以南已数刘璋,目下只有新野小县,尚与吾军守之,今吾主明文致书,将此十数城,尽赠孙郎,使其征讨有据,攻之持理,荆北便在此间也”。

   瑜闻之又怒,以掌鸣桌曰:“此举无异于使吾军虎口夺食,与刘璋、曹cao等强者结仇矣,应汝等缓兵之计,是也不是?”。嵩宛然一笑,然眉曰:“是,也不是”。公瑾追问曰:“怎讲?”。嵩曰:“吾主虽失荆北,然荆州水军尚在,况有荆南数县支撑,以江陵拒守,若论死拼,江东与荆州,亦将两败俱伤也,若刘璋趁机南渡汉津,曹cao出兵江夏,两路并进,江北必失,贵军图谋中原之势将一去不返也”。周瑜点头默许,陷入沉思,不等细想,韩嵩又曰:“如今曹cao往北,与袁绍决战,绍据大州久矣,屯兵无数,非旷ri莫能胜之,必调张辽北援,许昌、宛城空虚,若督都此时入新野,屯兵粮,待其空虚而攻之,关中可得也,震武关,入长安,持帝而制天下,大业始兴”。

   公瑾闻之有理,又问曰:“刘璋何所安也?”。韩嵩拈须踱步,顺势伏其耳侧轻曰:“若贵军休兵,刘璋必独军来攻江陵,凭我荆州将才,张任等辈岂为对手,轻松可破之,局时,璋必调其荆北守军来援,公乘机轻取樊城,待其往返,吾军亦收复襄阳,稳住荆中,与其做长久抗争,则为汝主震守川口,以保后路无忧,反使贵军乘便,与曹cao决战中原,亦不甚好?”。

   听这番言语,周瑜似乎大悟,执其手曰:“公真乃辩才也,凭此口舌,吾当做回项伯,休和书一封,言明此理,劝主公罢兵荆南,放出公子刘崎,两家好和,先收复荆北,入主关中为要”。韩嵩、华佗闻言大喜,公瑾唤来笔墨,当堂作书,嘱曰:“有吾书信,此事必成,汝便可免走一遭,再说沿途诸将不知内情,恐有失误,恐伤xing命,不如留住柴桑几ri以待回音,也好就近讨教”。嵩乃从命,劝其安心养伤,见信使上马,便与华佗辞别,往寺外行走。

   走出红门,韩嵩双膝涂地,大谢华佗曰:“今ri若非巧遇太公相助,吾命休矣,无言以谢,明riyu请于舍内,供奉些酒菜,定要亲临”。华佗推之不去,只好应允,问明住处,挥手言别,二人离散于东巷,各自返屋,却说王夫人见韩嵩欣喜而回,知事已成,乃yu收拾行装,随其一同返荆。

   嵩止住曰:“夫人莫慌,明ri吾设一宴,请名医至此,一为答谢今ri相助之恩,二可求其顺便诊断汝家婆婆病因,必能根冶,如此二相皆好,如何?”。王夫人大喜,伏地而谢,泪撒满巾,不知作何言语报答,韩嵩笑慰曰:“英雄家室,本应如此厚待,只惜今逢乱世,动荡不安,福禄不得随身而定,若返江陵,主公亦会大加封赏”。说罢,乃与王夫人备制酒菜,待次ri款待华佗。

   翌ri,佗果应约,随行带书一册,与韩嵩阅之曰:“此书乃吾亲笔,名曰青囊经,yu注十册,方今完本五册,今携副本一册于此,愿公能带回,其中多有常见病证,若按书中之法可解,望能使荆襄之民,少得疾病,免除苦难”。嵩闻之感慨不已,含泪相谢,佗曰:“吾自幼随父行医,游走天下十三州,感民之疾若,如同身受。痛恶争斗,昐望天下太平,故奔走山野,远涉江湖,图解万民苦痛,行走半生,上至王候将相,下至山野农夫,无所不医。然时有深思,医能冶人一时,莫能救人一世,能救有缘之人,未能普渡众生,此为一生之惑也,今遇明公,深知以和为贵,此惑乃解也,若要天下太平,须人人弃恨而思和,相处为善,方解万民之苦也,非一医者能为耳”。韩嵩赞曰:“公虽为医者,然心系众生之苦,亦为西方来佛也,今尙有一人急切待救,还望施以援手,在下将感激不尽”。

   华佗即应,随之入内,见王母双眼无神,唇间干裂,乃伸手探其脉象,笑曰:“此疾易解,吾开方三剂,按方取药,月内必可全愈”。王夫人欣喜,口念菩萨,含泪三拜,寻着纸墨,讨毕药方便去寻药。韩嵩躬请华陀上座,二人饮酒谈笑,如临chun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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