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潘濬正与李通、苏飞等人商量如何营救公子刘崎,却闻刘度弃宛城过江而来,众人大骂不绝,李通曰:“不战而降,此举无异通敌,逆臣贼子,当速除之”。二人急yu引兵出门迎杀,濬大喝止曰:“如今各方势强,皆yu瓜分荆州,汝等俱为主公亲命之臣,何yu自相残杀乎,将误大事矣”,二将闻之追悔不已,乃躬身低首曰:“唯太守之命是从”。
濬叹曰:“目下之计,应迅速收拢荆北兵卒,粮草,集于新野,做最后一战之准备,无论孙策、张辽、刘璋,孰人来取此城,必与其玉石俱焚,以报主公大恩”。二人得令,分军各处,汇集兵马粮草,尽皆押往新野。樊城太守韩嵩闻宛城失守,恐受张辽、刘璋夹击,即令守军二千余众星夜往各县收粮,搬空府库,携民渡江而至,潘濬接纳众人,安排食宿,休书奔往江陵。
鲁肃接书念曰:“主公在上,下臣斗笔,禀以荆北之事,今各方相攻,宛城、樊城、安众、安乐相继失守,荆北已不复有,唯余新野小县,偏远尚存,今yu尽微力,以聚各方来投,近二万之众,多为百姓,苦苦相依,与城共守。然江夏孙策,枕弋待旦,不ri将攻,淯水之西,张辽、刘璋携兵十万余众,秣马厉兵,共相图之,某等不才,无安邦之智,今提余军,将与来犯之敌血战到底,必不辱荆兵名望,故修书以告,新野太守潘承明封。
景升闻之怆然,谓鲁肃曰:“诸候狼聚,皆图荆襄,江防失陷,荆北早晚不复吾有,然潘濬、韩嵩等俱为忠臣,万勿有失”。鲁肃深明其意,乃寻思曰:“若不然将新野赠与孙策,换回公子,也省此军力,助守南方”。刘表点头赞许,持肃手曰:“留此残躯,下榻不得,荆襄之事便劳子敬费神了”。鲁肃松手,退步伏身曰:“主公放心养病,吾必尽力而为”。
伊籍见子敬出,乃急步进身曰:“听闻服严、李恢已返永安,恐有兴兵来攻之意,依吾之见,因先与孙策和,破刘璋为要”。鲁肃笑扯其袖曰:“适才已与主公商量,吾等即刻修书命韩嵩就近与孙策约和,乃以荆北十城相赠,换回公子刘崎,以图缓兵之计也”。籍疑虑定身,张怀曰:“军报言宛城、樊城等十余城池俱陷,独留新野尚存,何言赠孙策荆北全境?”。二人步出府外,见四围无人,子敬轻笑曰:“此赠虽为虚名,然荆州原为吾主所有,今明书赠之,名正言顺也,至于孙策如何去取,随其自去”。说罢引袖而走,伊籍呆立许久,方悟曰:“此二虎竞食之计,妙也,若孙策与张辽开战,吾军便可专心抗拒刘璋,荆南无忧也”。
不ri,韩嵩领命出城,潘濬送曰:“孙策好胜,恐不能应,吾与周瑜曾有一面之缘,听闻现居柴桑养伤,其智高远,必明此理,若先拜访,此事必成”。嵩大喜,欣然愿往,遂换民服,顺水直下,并入长江,由陆口登岸,观天se渐黑,yu寻客栈睡上一晚,敲门数家,闻荆州来士,皆显神se慌张,关门拒客,便寻民房一间,以拒秋寒。夜里无事,翻箱寻书秉烛而阅,却见窗外有士兵巡逻,乃呼屋主问曰:“吾上次来此,未见有扬州兵马屯驻,如今为何戒备如此森严?”。
屋主轻掩门帘,小声回曰:“听客官口音,必为荆州商士,如今孙策yu吞荆襄,目下已攻取江夏,生擒刘表长子,其水军大将徐盛近ri又取乌林,故屯兵陆口,以此地为后应,yu趁刘璋攻打江陵之时,突袭荆南三郡,因知此处荆商彼多,恐为间细,尽皆捉去询问,吾观客官眉目平朗,必非歹人,故收留一晚,明ri还是早早起身,返江而去的好”。韩嵩起身答谢,加赠银两,屋主欣喜,便未揭发。
次ri不敢耽搁,驱马直奔柴桑而来,守门校尉拦住,遍查全身,并无违禁之物,奉上几两银子,轻松入城。嵩于街上四处打探,寻问周瑜住处,无人能答,行于城东,为一蓬头散发之妇人扯住曰:“听先生言语,必是荆州老乡,吾与婆婆远涉来此,已无分文,看在同乡之份,求些施舍如何?”。嵩乃怜之,问探其母,领于矮墙脚下,见那婆子脸无菜se,口不能言,乃问妇人曰:“汝家男人何在?”。闻问前事,妇人泪于雨下,止哭曰:“不瞒先生,吾夫乃长沙都尉王威也,去岁运粮北上,未应蔡瑁所求,跌破明珠,恐受牵累,故托商友安家于陆口,自与霍峻驶奔夏口,月前扬州兵入驻,竟将荆商尽皆拿下,送入大牢,故吾等无所依靠,讨乞至此,母亲又得痢疾,四处求人,皆不得冶,今观先生面善,故相求之,以饱今ri”。
韩嵩闻之赞叹不已:“此人早有耳闻,王将军忠心无二,愁谋国事,竟误家事,可悲可叹”。妇人异之,惊喜呼曰:“先生既识得吾夫,不知江夏一战,可知其下落?”。嵩慰曰:“夫人放心,王、霍两位将军皆无大碍,ri前已退归江陵,此番可随吾一道,待军事办完,可返程相聚”。此女大喜,不知如何谢恩,跪地叩头不止,韩嵩扶起,抽巾予拭额前曰:“夫人不必如此,同待一主,乃兄弟名份也,先随吾寻一客房住下,请医官探看老太太病情为重”。
二人扶送王母住下,请过医官,开完药方,已至午时,韩嵩留些银两嘱曰:“吾先出去办些要事,晚时必归,汝等切莫轻出”。王夫人忙于煎药,顺便问曰:“先生yu办何事?”,嵩小声曰:“吾yu寻找东吴大督都周瑜下榻之处”。说罢正yu转身出门,却闻身后喜曰:“先生莫找,吾已知晓”。见韩嵩疑虑,王夫人解析曰:“吾常于东街菜市游走,识得不少好心人,皆为各府仆人,自然知道周瑜住处,便在城东大佛寺内,不过此处防守严密,不知先生可否能入”。嵩乃大喜,再三而谢,持书上马,往城东奔去。
绕过太守府,由东巷入,下马步行一里来路,便见红墙绿瓦,一寺隐于绿荫之间。韩嵩急步入见,却被守门卫兵架住,喝曰:“本寺已停供香,若要求佛,请往它处寺院!”。嵩笑拾怀内银两,却被领头一脚揣地,大骂曰:“吾乃督府禁卫,不吃这一套,来者速退,否则休怪腰间利剑”。嵩乃爬起,满脸堆笑曰:“将军莫慌,吾乃周督都旧友,今闻深受重伤,故来探望,若不使进,此有书信一封,望公呈上,感激不尽”。
小将狂笑不止曰:“笑话,仅凭书信,便称督都好友,休当吾等无知,速速退后”。说罢正yu将信扯烂,却闻门内一声喝曰:“何事吵闹?”。众人寻声望去,竟见一老翁,鹤发白眉,柱杖而出,见卫兵无礼取闹,乃以杖磕地曰:“早使吩咐,如今督都伤见好转,yu静心休息,汝等偏要弄出大动静,乃yu谋害三军主将否?”。众兵不敢,伏地请罪曰:“太公恕罪,并非吾等过错,实为此人yu强行入内,故以剑挡之!”。
老翁定目来看,见来者彬彬有礼,不似粗人,乃走进谓曰:“吾乃沛国行医华佗,敢问公为何人,yu见周郎有甚要事?”。韩嵩接过士兵奉还书信,朝华佗施礼曰:“原来是圣人华公,今ri得面,三生有幸也,实不相瞒,吾乃荆州韩嵩,今两州兴兵,生灵涂炭,百姓倒悬,yu与周督商议和解之事”。华佗向来不喜大动兵弋,置百姓深陷水火之中,故入世行医扬善,遍偿百草,以解民苦,听闻此公劝和而来,自然心悦,乃进身让步曰:“如此甚好,吾自领汝入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