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外嘈杂的脚步声,刺耳的电话铃声,桌面上乱八七糟的文件,无一个不让白云飞内心烦乱不安,他想出去走走,透透气,有时候他真想从这个圈子跳出去,摆脱这尔虞我诈,步步谨小慎微的生活,哪怕自己只是个商贩,一个药房的小老板,或者当一个警察,至少是光明正大的出门,不用时刻藏着自己,只要比自己刚来这在街上拉洋车强,他都心满意足了,一切都从他救了那个人以后,自己的命运改变了,虽然位居高位,但是也没了自己,连小时候青梅竹马的小妹子,再见自己也是一脸的敬畏,完全没有了儿时的亲昵,时间改变人,权利改变人,环境改变人,人未变,心变了。
敲门声响,秘书小王进来,把欢迎舞会的安保方案送了过来,说特高课下午来了电话,让白处长明天下午三点去特高课和宪兵队长商量方案。
“知道了,先放这吧,”明天下午的会,上午看是完全来的急的,白云飞简单的看了看安保的流程和参会人员,他看到一个参会人员名字的时候,便给家里拨了通电话:吴妈,找下徐凯,凯子,咱们一起去山本案发的现场看看,不不,不要开车,不走你知道的近路,按着李顺交代的线路走,5点半在李顺说的小摊那见。
太阳渐渐落下,空气中的热气已经不那么让人焦躁,二人穿过闹市,按照李顺的路线缓慢的走着,刚过窑厂,天已然完全黑了,荒芜的郊外漆黑一片,只偶尔听得几声秋虫的名叫,徐凯打开手电筒照向前方,大哥,前面的水库就是唐三放下山本的地方,还要往前在看看嘛。去,白云飞接过手电筒,独自一人来到水库边上,脚刚落地,鞋子就被水库边的淤泥弄脏了,借着手电的光往前看去,能看到车辙和那么几个脚印,因为脚印少,不凌乱,甚至可以辨别出行走的方向,白云飞问徐凯:你怎么看?
徐凯回到:脚印少,通过大小还是很好辨认的,看着像有两个人在这走过,前面的是唐三留下的,还有一个应该就是李顺了。
“就是现场太干净了,才更可疑,李顺去宪兵队报告后,来查勘现场的人呢,把山本的尸体抬上车的人呢?”
大哥得意思是?徐凯疑惑的问道。
“脚印一个是唐三的没错,另一个是山本的,他是自己走出的,他没死”
当时情形紧张,你没来的级确认,可能门外的一丝轻微响动,他可能当时只是缺氧晕过去了。至于这个李顺,只是徐洪平为了让唐三被合理的暴露找了个人证,今天上午提审他,他总是眼神空洞的看着我和李树淮,现在看来也不是因为害怕长官,而是看着徐洪平,等着他给自己暗示。
此时的徐凯心中充满了内疚,上午还带着的那一点自信被打击的销声匿迹,“山本应该没看到我,我埋伏在他身后,他几次想回头,我并没有给他机会”
白云飞点着了烟,用力吸了一口,猩红的火苗在黑夜中格外的耀眼,“是镜子,山本在镜子里看到你了,一个记性再差的人,也不会忘记要自己命的人”
徐凯心中一震,但还多少抱有些侥幸,“大哥,这几天特高课没动静,整栋大楼往来人那么多,就算都叫过来在山本面前逐一排查,恐怕他们要排查也得一段日子,”
白云飞说到:山本在这栋楼里上班差不多一年多了,除去他认识的人和女性,在提供些杀手一两个的特征,恐怕特高课的排查范围不过几十个人,现在他们不抓人的原因,怕是日军不想再观察团来的时候发生日本高管被刺这样的新闻发生,即使是刺杀未遂。
此时一阵凉风吹过,二人都感觉到一丝寒意,徐凯不自觉的把外套的敞口用双手合了一下问到:大哥,估计特高课什么时候动手?在这之前我们是要提前找到山本,才能解除这次的险情。
“只有三天时间。”
“您怎么知道,徐凯有些惊讶的问到
“今天下午特高课送来了参加欢迎会的方案和邀请名单,里面有咱们俩,还有常成虎。”
“那个城防司令?平时一个大老粗,高级官员和商政要的聚会邀请他做什么”
“因为山本出事那天,他去了商会办公楼,借着这个晚会把嫌疑人都聚在一起,找个机会让山本认人,即省事,又不打草惊蛇,也真是机关算尽。”
“那我现在就通知锄奸小分队,让他们在这几天务必找到山本,”
“没那么容易,山本现在一定被日本人藏的很好,明天我要去军部和特高课宪兵队探讨欢迎舞会的安保方案,咱们要找出可利用的漏洞,从而推断出山本可能在舞会的什么地方出现,然后找机会除掉他。”
“大哥,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我是无所谓,可是你如果出事,咱们南京建立起的情报站可就……”
“行动失败的后果,总是要面对的,等明天的安保会开完再说。”白云飞的语气一直平静如水,但是他内心清楚,如果在舞会上找不到山本,那么将会后患无穷。
“既然是和平的欢迎舞会,我不建议在舞池的大厅里有穿军装的军人和便衣,这样会让所有来宾都感到不安的,进场来宾的身份,身上带没带危险的东西才是重点,二位觉得怎么样?”此时三人已经就舞会的安保商议了一个多小时,武田和铃木二人的主张是场地内多增加人手,表面上是为了安全起见,实际则是以便在舞会结束后就把刺杀山本的人拿住,找出幕后的那条抗日红线,白云飞当然明白二人的想法,所以要让会场内减少特务的存在,以方便当天找出山本的行动。正当三人激烈争执的时候,藤田刚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绕着会议室随意的踱步了一会,还未坐下,随他一起进来的随行军官马上递过来一杯热茶,藤田示意他把茶放到桌面上,说到:按照白处长的方案做吧,这次大会的主题是日中友好,向中立国的观察团展示我们来到这里创造的新局面,我希望让所有人都忘记战争,军服是需要出现在战场上的。
“嗨”武田和铃木几乎同一时间回应到。白云飞看着二人的服从精神,不禁想日本人的精神真是可怕,距离行动还有两天,之前他已经看过了舞会的流程,已经大概得猜测出山本那天在晚会上可能出现的地方,不过没到那天,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藤田刚离出办公室的时候对着白云飞笑着说到:白桑,希望那天你能玩的愉快。
“谢谢藤田君”白云飞也用微笑回应了藤田。
回到家一进门,白云飞边指使吴妈去买菜了,“今天去市场买条鱼吧,再买点羊肉包饺子,鱼和羊放在一起才够鲜,哦对了,做鱼的时候别放糖啊,这么多年还是吃不惯南方的口味。”
“好,我知道您不爱吃甜口”吴妈笑着答应。
吴妈前脚刚走,徐凯就来到了白云飞的房间,白云飞手绘了一张舞会场地的构造图,边绘向徐凯讲解“日本人没来的时候,这本来是个戏园子,正前方是舞台,观众席分为上下两层,后来这戏园子被藤田看好了,就把戏园子下层中间观众的板凳都拆了改造成军人俱乐部,拆除座椅的空地可以跳舞可以大型聚餐,舞台后左右两侧是演员化妆更衣室,男左女右,二楼结构简单,一个大型厨房,一个仓库,还有个通往二楼观众席的通道,你认为山本最有可能在哪出现?”
徐凯仔细看了下白云飞画的构造图说到:那天很多内务部的人会参加,其中不少人都认识山本,如果山本公然出现,必然引起大家的注意。宪兵队和特高课肯定不想让刺客提前知道山本还活着,以免打草惊蛇,造成会场的混乱。
白云飞单手托腮,思考了片刻,点点头对徐凯的推理表示认同,说下去
“舞会中间有个来宾上台互动的环节,我觉得特高课很可能利用这个机会,让嫌疑人上舞台互动,山本到时候就站在二楼的观众席认人。”
“这一点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之前呢,他会待在哪?真到了二楼舞台指认的时候,恐怕我们就没机会下手了,二楼稍有响动,就会引起全会场的注意。”白云飞无不担忧的说。
徐凯说道:厨师,那天有7名厨师,做饭时都带着口罩帽子,山本完全可以混在其中。
白云飞思索了一下,“可能性很小,那天的厨师分工明确,有西餐,日料和中国菜,谁做什么都提前布置好了,有一个闲人在那必然招致其他厨师的不满。”
白云飞仔细看着刚才画的舞会建筑布局图,用手指了一个位置,徐凯看了下说到:仓库?
“礼宾部为了这次舞会,从日本和南京特意调了不少洋酒,这些酒在宴会上都要有人保管,以免有人偷拿,仓库的保管只需要一个人,是最不容易暴露的。”
“那天我去动手,大哥你不能轻易暴露。”
“不行,山本见过你,如果再二楼看见你,怕是要引起一阵骚动,”
“可是这样”未等徐凯话说完,白云飞说了句:服从安排,这是命令。
时间就像上了膛的子弹,一出枪口就飞快的向前。此时武田昭夫站在办公室,凝望着墙上悬挂的太阳旗。这旗子上的太阳颜色不像阳光那样温暖,倒像是沾染了无数百姓的血。武田望着它,时常想起自己的家乡北海道,那里气候分明,不像上海的夏季这么炙热,冬天下大雪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喝味增汤,父亲在镇子上是个木匠,谁家的东西坏了,父亲靠着自己的一双巧手,总是能精确的复原,不光是家具,邻居家小孩的玩具坏了,父亲也能想着办法给修好,他对所有人都很热心,除了自己的儿子,在武田的印象中父亲是不许男子汉掉眼泪的,有一次因为被邻居的孩子欺负,哭着找父亲,想让父亲以后不要再给邻居修东西,哪知道父亲不但没有安慰他,而是操起旁边的废木料打他,告诉他男子汉哭是无能的表现,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找他。所以他小时候特别害怕自己的父亲,每当受了委屈,只有去找自己的姐姐,姐姐每次都微笑着听他诉苦,等他说完了,也哭过了,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安慰着自己,这画面好像就在昨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镇子上出现了许多穿军服,举着太阳旗的人,他们经常挨家挨户的宣讲。也就是那时武田认识了这面旗子,后来邻居欺负他的大孩子跟着穿军服的人走了,再后来传来了前线需要慰问和生产军需品,召集镇子上的女孩去工厂,去前线,姐姐被迫离开了家,跟着穿军服的人走了,姐姐走的那天中午,街上很多人摇着这旗子欢送,仿佛此刻不是离别,而是一种光荣。和周围人群的疯狂相比,悲伤的只有自己和父亲,因为他知道父亲在姐姐走的前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喝了一夜的酒,他爬在拉门外,好像听到了父亲的哭声。他恨战争,更恨这些抵抗者,他错误的认为是有这些人的存在才不能结束战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尽快结束战争,回到家乡和父亲姐姐团聚。今天的美酒和美食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兴趣,他只想抓住这个一定出现在宴会上的刺客,这次是近在咫尺,而不是大海捞针。下午三点不到,距离七点开始的舞会还有几个小时,武田早早的来到会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好像一只猫一样把自己隐藏起来,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六点刚过,会场逐渐变得嘈杂起来,人们陆续持邀请函进到了会场,这些所谓上流社会的人们端着酒杯,到处谈着经济和生意,彼此的寒暄,虚假的恭维此起彼伏,富丽堂皇的装饰,美酒散发出的醉人香气,仿佛让人们忘记了战争,白云飞行走在人群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厌倦这里的虚伪,于是他走出人群,来到一张桌子前,侍者很有礼貌的问先生您要红酒还是香槟?我要香槟,谢谢。
“白大哥,今天你也来了?”白云飞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色旗袍,走路姿势有些扭捏的姑娘喊他,白云飞见她这样走路说了一句: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路不习惯吧,姑娘见他一下就看出来了,于是顽皮的回道:你怎么看出来的,以后我再穿,肯定让你看不出来,白大哥,姑娘略微羞涩了一下,脸红着说到:一会舞会开场,你能过来邀我跳舞嘛,白云飞没有直接回答,说到:一会再说,便将脸看向舞台,舞台的幕布已经拉上,透过幕布的缝隙可以看见工作人员正在准备,显然表演就要开始了。姑娘见他没有正面回答,心中有些焦急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说了句我坐在那边,一会别忘了呀。
白云飞刚和徐凯刚入座,会场的灯光突然变暗,舞台的大幕缓缓拉开,上海滩知名的歌星方梦云在7,8个舞女的簇拥下登台,一首夜来香一开口就惊了全场,音色干净婉约,舞台穿着诱人,礼帽下带着层黑纱隔着娇小的面庞,随着舞蹈若隐若现。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白云飞借机起身,从场地边缘走到楼梯,刚上到二楼便听到楼梯声响,身后有人跟踪?他站定把手上的雷达表解开,从兜里掏出手绢,假装擦拭手表,表很漂亮,表体和表带都是钢的,只是表带的卡扣一侧已经磨的像小刀一样锋利,白云飞来到厕所,脱下外套,挂在门后的挂钩上,刚挂好衣服门就开了,跟着他的人原来是上厕所的,白云飞长舒一口气,只见来人找了个坑位蹲下,刚蹲下不久便传来物体掉落的声音,想来消化道也确实不错。白云飞穿上外套,径直朝库房走去,这时楼下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显然第一个节目已经表演完毕,后面还有个日本的樱花舞和欧洲的爵士舞,显然日本人是为这次大会准备了许久,在观察团面前彰显他们的文化包容,他必须在节目完毕前解决山本,否则接着就是藤田讲话和嘉宾互动的环节,白云飞来到仓库门口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手表,推开门,看见一个戴口罩的矮小男子坐在椅子上,他的进入显然让坐着的人吃了一惊,现在并不是服务生上酒的时间,白云飞进来后对他说了句:山本君,观察团对咱们今天的酒很感兴趣,藤田长官让我准备20瓶送到他们下榻的酒店,山本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本能的抬头,并带着日本人的高傲,抬了抬下巴,示意酒在那,自己去拿。就在这一瞬间白云飞冲上去左手把住他的下巴,让山本的喉咙尽量露出来,右手拿着手表,用锋利的卡扣划过他的脖子,此时的山本像被烟头烫了的蚂蚁,四肢不断的抽搐,白云飞把他按在桌上,安慰他一样说着:不疼,很快,别乱动。做完这一切,白云飞去厕所洗手然后淡定的回到会场,此时第二个节目刚刚结束,徐凯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白云飞见状忍不住调侃到:看个节目也紧张成这样,哪天真的用李树淮的药给你补补。徐凯见他紧张淡定问:事情办妥了?白云飞答到:好久不练,生疏了。
几个助兴的节目结束后,现场舞台的灯光再次打开,藤田刚走上台开始了所谓的和平演讲,他们的到来改善了民生,以及外界对他们的不实报道所造成的误会。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此时藤田的演讲是虚伪的,但大多数人还是伸长了脖子,瞪起眼睛,假装做出赞同的表情,十几分钟的演讲结束后,藤田再次对到场的来宾表示感谢,并表示为了活跃会场气氛,会挑选到场的来宾上台做一下互动,这时一个秘书走到藤田面前,避开眼前的麦克风在藤田耳边密语,只见藤田眼睛突然目露凶光,随即交待秘书,然后对着来宾鞠了一躬,把舞台交给了秘书。秘书宣布舞台开放,大家可以来到中间自由跳舞。灯光重新暗了下来,一对对男女走到舞台中间翩翩起舞,在幽暗的灯光下人影迷离,坐在徐凯旁边的常成虎不断的发着啧啧啧的感叹,无奈自己不熟悉这场所,不敢贸然邀约,只能用眼睛不断扫视着四周的美女。一阵高跟鞋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同时飘来了浓烈的香水味,闻这味道就能猜出香水的主人是个妖艳的女子。众人抬头望见铃木花子走过来用生硬的中文说到:白处长,可以邀你跳支舞嘛?白云飞看着她,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说到:特高课铃木小姐的邀约,白某受宠若惊。说完便牵了铃木的手迈向舞池中央,音乐悠扬悦耳,让人浑然心醉,二人摇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铃木的长发无意间扫到白云飞的脸庞,身上的香水味和唇间的酒香,只怕一般人早已把持不住,铃木看着白云飞,这个男人好像对自己没有兴趣,有些好奇的对他说:白处长对今天的舞会怎么看,举办的成功吗?
“铃木小姐指哪一方面,这次活动我们保卫处只参与了安保,到目前为止没发现可疑分子,”
铃木见他有点装糊涂,也无意点破,“白处长说话还真是严谨,滴水不漏,可以问您个个人问题嘛”
“但说无妨”
“白处长这么优秀,很多长官都对你很认可,现在还是单身,让我很好奇,莫非在家乡有了意中人,所以才在这边”铃木说到这眯着眼睛等着他搭话,貌似此时的她有点喝醉了。
白云飞笑笑,“您这个问题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家乡意中人倒是没有,像我们这样搞情报的,在这乱世中,说不定哪天就身首异处,何必拖累别人,铃木小姐有那么多追求者,不也是单身吗。
“我可不是因为这个。”铃木似乎真的醉了,笑意洋洋的看着白云飞,一只芊芊玉手划向白云飞腹部,边摸边有些暧昧的问到:那你我既然都没有意中人,不如今晚我们一起……
此时正好一曲结束。
白云飞一把抓住铃木正在抚摸的手,也暧昧的回道: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可不想今晚成为在座男人的公敌,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铃木听他这么说,虽是拒绝,但也恭维的得体,铃木莞尔一笑,说了句,今天我就放过你了,咱们来日方长。
白云飞回座位,对徐凯说回家,今天我有点累了。
徐凯开车,白云飞坐在后面闭着眼睛,徐凯知道今天行动成功,心情不错,打趣的说到:大哥,今天你是有福了,铃木主动邀你跳舞,你不知道在座的有多羡慕,特别是那个常成虎,铃木把手放你身上的时候,眼都直了。
“她不是在引诱我,她是在摸我的外套有没有血。”
徐凯听他这一说,想起了割破喉咙,血是要往外喷的,上衣要是不留痕迹,也太难了。那铃木摸到了吗
“放心吧,我动手前去厕所把衣服翻过来穿的,咱们这一行,细节决定成败。”
第二天一早,白云飞刚醒,来到餐桌,便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报纸,头条的标题便是昨夜欢迎中立国观察团的舞会成功举行,给世界对新**有了全新的认识云云。白云飞不感兴趣,随意翻了几页,在第三版停了下来,上面写着一桩凶杀案,一个面摊小贩因指认抗日分子被挖眼勒死,上海各界对此事进行强烈谴责,白云飞把那一页递给徐凯,徐凯看后说到:这是徐洪平灭口假证人,没想到他这么狠。
“不光狠毒,还嫁祸给抗日分子,看来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以后我们又多了个强劲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