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一人来到歌舞厅的女人不多，灵怜坐在原地，不消片刻便过来了几个外国人邀请灵怜喝一杯或者跳个舞的，但都被灵怜给婉言谢绝了。

　　又过了一两个小时，灵怜在这昏昏暗暗的歌舞厅里都快等睡着了的时候，那司仪走了上来，道：“暗夜的黑玫瑰，只在暗夜之时舒展它的花瓣！接下来有请我们店里最有人气的头牌，黑玫瑰小姐上来为大家献唱一曲！”

　　司仪的话音落下，那些在舞池里跳舞的人便也就不跳了，陪着其他人鼓了掌之后纷纷坐回了原位，开始预备好好欣赏一番这人间百灵鸟的歌喉。

　　灵怜闻言也坐起了身，目光放在了舞池的中央。

　　一会儿，那女人便穿着一袭黑色的蕾丝修身礼服走了出来，头上还插着民国时期很有标志性的白色鹅毛头饰，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复古的时尚感。

　　她唱的是日本的一种民间小调，言语温婉动听。那温柔的调子让灵怜瞬间就联想到了那些穿着得体的和服冲着他人笑的温和有礼的大和抚子。

　　不可否认，声音很好听。在没有后期修声剪辑的这个时代，直接登台演唱能唱出CD碟一样的音色已经很厉害了，尤其是这女人本身就长得漂亮，无疑就是无形之中给她加了许多分。

　　虽然这个歌她依旧听不懂唱的是什么……

　　黑玫瑰每唱完一首歌，下面的听众都高喊着“安可安可”，意思让她再来一首。

　　台上的女人笑着点了点头，一连唱了三首歌。舞厅里其他上来演唱的姑娘也不过是只唱一首两首歌，还都是隔了许久的，等休息够了，这才慢吞吞的上了台来继续演唱。

　　黑玫瑰这已经算是勤快的了。舞曲唱罢，她笑着对客人道说，请大家在这里玩的尽兴一些。

　　而后打算拜别，今晚的演出就算结束，下来就是陪一些给了她钱赏识她的那些金主们喝几杯……给肯为自己花钱的金主们好处，这也算是歌舞厅里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见黑玫瑰要离开，舞厅里的一些外国人可不乐意了，里面还夹着几个本国人。

　　那些人大概都是喝酒喝的上了头，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让黑玫瑰再唱几首给他们助助兴！

　　对那种酒鬼，黑玫瑰自然都是不予理会的。

　　她不理会，那些人的脾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自拍桌子蹭的站了起来让黑玫瑰过来给他们陪酒让他们乐呵乐呵。

　　歌舞厅的老板对这种事也见怪不怪了，他让黑玫瑰先去陪金主，那些发酒疯的，他会找人处理。

　　见黑玫瑰不过来，反而是直接去找别人了，那些人的面子上多多少少有些挂不住，借着酒劲就开始骂骂咧咧。说什么下九流的东西也敢在他们面前甩脸色，真是不知好歹。

　　一些人开始叫舞厅老板过去给个说法，老板过去了，直接明说：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若是你给了的钱到位，那黑玫瑰自然会过来陪酒。

　　那些人一听，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来一摞钱甩在桌子上让黑玫瑰过来给他倒酒。

　　那老板不慌不忙的让手下的人将钱收起之后，当着他的面点了点。嗯，钱够数。

　　片刻之后，那黑玫瑰就来到了那些撒着酒疯的人身边。

　　灵怜歪了一下有些酸的脖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那些人动作。

　　为了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像是那女人一贯的作风啊。

　　果然，没过多久，只听得一声脆亮的巴掌声突然在舞厅里响了起来。众人的目光纷纷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去：只见的黑玫瑰正沉着脸从那些人之中站了起来，而旁边坐着一个捂着一边脸龇牙咧嘴的男人。

　　那男人急了，想要将站起来的女人抓回去，可黑玫瑰躲得迅速，对方就这么抓了个空。

　　“你他妈的一个下九流的骚娘们和我装什么清高！”那人似乎是觉得被女人打了，对他来说面子上挂不住，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老子我给了钱还不能摸？我呸！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的东西，还和你爷爷我在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妇！”

　　黑玫瑰面色不善，冷冷的说了一句：“请注意您的用词。”之后便扭头离开。

　　可那些人哪里有就这么让她离开的道理，一个人直接抓住了那女人的手腕想要将人给扯回去，嘴里还说着：“爷今天在你身上花了钱，爷今天就要一次性摸够本！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和妓女排在一起的下九流戏子！”

　　歌舞厅的老板哪里会容忍这种事发生在他们这里，立马就带了舞厅的安保人员走了过来。

　　黑玫瑰也在那时候从那些人手里挣脱了开来，几步跑在了老板的身后。

　　那老板看着几个醉醺醺的人，笑眯眯的对着那些人说：“我想各位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我们歌舞厅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卖艺不卖身？！”那些人一听，是又气又急，“呸！骗鬼去吧！一个个穿的这么骚，不就是为了给人摸的么？还卖艺不卖身，你以为我好骗？！”

　　“那不是骚。”舞厅的老板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态度却不卑不亢，“那是专业的演出服。”

　　“我不管！我花了这么多钱你和我说我就只能看看？我他妈在隔壁妓院里花一点钱都能找到不知道比你们这黑玫瑰好看多少倍的妓女来！”

　　那老板被骂也不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若是这样，您有需要，现在就可以从我们这里离开，去您想去的那地方，恕不远送。”

　　“好，我们能走，但是你得把钱退给我们！”

　　“对，退钱！”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

　　那老板笑着摇了摇头：“既然钱都已经花出去了，怎么还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爷爷我没摸着女人，你们就没资格拿爷爷我的钱！”

　　“那很抱歉，这是您们的事。既然这钱已经给出去了，已经消费过了，我们的黑玫瑰也跟着您的意思把酒给您们倒上了，那您就不能将钱要回去了。”

　　那些人一听，当下袖子一挽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