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上,步度根与轲比能的大败让整个草原忽然安静了下来。
“步度根想要降伏于我?”
曹彰有些意外,惊讶地看着帐中步度根派来的使者。
那使者躬身回答:“步度根大人言,想与将军谈和,彼此互为盟好,罢兵休战。”
“哈哈哈哈,步度根倒是有些‘稳坐钓鱼台’的气度啊!”曹彰嘲讽道。
“你回去告诉步度根,要么归附,要么敌对,没有第三种选择!三日之内,我等着他的答案,三日之后,若然杳无音信,那以后他也不必派人来了。”
曹彰双眸凝视着那使者,淡淡的,也没有丝毫怒气,仅仅是这般的平静无波,却让那使者感受到一丝丝如临深渊般的恐惧。
直到这个时候,那使者才猛然想起,眼前这位爷便是之前让草原两大霸主同时吃了个大亏的狠辣人物!
那尸横遍野的情景,必将成为许多人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使者走了,两股颤颤地走了。
“将军,轲比能的使者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啊?”那使者走后,典满忽然皱眉问道。
噗!
哈哈哈哈!
帐中顿时一片哄堂大笑。
曹彰带头笑个不停,帐中的气氛顿时欢快起来。
典满被笑得面色通红,更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半晌,笑声方才止住。
“咳咳,咳咳咳咳,这轲比能的使者嘛,自然是在我嘴里了,你当然看不见了。”曹彰笑着解释道。
他对典满还是挺喜爱的,虽然典满没有他爹典韦那般惊世骇俗的勇力,但是其人也算得上骁勇,加之其憨直忠厚,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会喜欢的。
“轲比能雄略杰出,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人物,他志在一统草原,而且此番战败遭受的损失其实大部分都是他新兼并的扶罗韩的部署,实际上他自己本身的实力并没有折损太多,故而他其实并不需要来与我军交涉。草原之上,自可纵横!”程武也站出来为帐中诸人分析道,他心里明白,其实不懂的人绝对不知典满一个。
曹彰看着程武,不断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而步度根不同,步度根此次自己本身的部众就折损颇多,相比之前,现在他与轲比能实力的差距反而拉得更大了。而且步度根的根据地就在弹汗山,比之轲比能与我军更近,现在最紧张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程武侃侃而谈,一片淡然,眼眸之中充满着智慧的光芒。
在不断的战争历练之中,程武越来越有如同程昱一般智将的风范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梁习见程武一时未曾继续,心知他多半是为了不要太出风头,故而接话说道:“步度根与轲比能几乎是不可能讲和的!其二人存在根本的利益冲突,彼此隔阂之大,甚至超过了与我等之间!我们现在只要给他足够压迫感,必然能迫使他降伏,而后驱使其与轲比能继续交恶,这才能最大化实现我们想要的局面!”
话说得简单,却都说到了点上,帐中大部分人都已经些许明白了,还没明白的,其实也是不需要明白的人了。
“诸位,近半个月的休整,想必也有了些精神了吧,伤兵继续休养,其余的人该恢复训练就恢复训练,我们争取尽快解决草原上的麻烦!”曹彰拍板定下基调。
三日尚未过去,步度根的使者果然再次来到了曹军大营。
“步度根想要我去他的弹汗山王帐?”曹彰蹙眉言道,盯着使者的眼神,想看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步度根的使者再次到来,首先就表达了步度根愿意归附的意思,但是立即又说出了要求,就是必须曹彰亲自去一趟弹汗山王帐。
“是的,步度根大人希望能在弹汗山王帐与将军相见,大人说了,若将军能来,必如将军所愿!”那使者这次学乖了,看也不看曹彰,一直低着头说话,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不必被曹彰看得心里发毛。
“嗯……”曹彰不住地微微点头,实际上已经在思考此行的可行性了。
其实他能理解步度根的意图。
第一,步度根无非是想看看曹彰的本事,实际见识一下曹彰。
第二,步度根心中依旧对归附有所不甘,希望能让曹彰见识一下他真正的军威,以便即使归附,将来也能争取更多的利益。
“君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可去也!”梁习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在他看来,此时整个局势中,曹军占据了明显的优势,即使步度根不能如己方所愿,也不过是多花些时间与精力的问题罢了,不值得这般冒险。
“梁使君说得对,君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优势之局,何必冒险?”程武一样不赞同。
有此二者,诸将之中多数人皆表示了反对,还有一些没发表意见,唯独没有一个赞同的。
甚至有些武将,如许仪者,已经死死地盯着那使者了,就好像一头猛虎顶上了一只兔子一样。
帐中陷入了沉寂,曹彰一直未曾言语。
在古代,最好的收拢人心的办法是什么?
开仓赈灾吗?救济百姓吗?
都不是!
最好的收拢人心的办法是“造神”!
张角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虽然最终没有实现成功,那也是许许多多因素造成的。
而对于曹彰而言,能否“造神”?
当然能!
曹彰眼神一眯,脑海之中千回百转,无数的念头油然而生。
要想逆天而行,那便只有能常人所不能!
我不仅要在战场上战无不胜!
更要铸造属于自己的神话!
世界上总是有着主角。
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那自然不会有我的传说了。
曹彰的眼神愈发坚定,对于此行的收益与风险,他心中已经过了千百遍。
去,有危险,但是降伏步度根将会更加容易,而且他在降伏轲比能的过程中,利用曹军越少,对于他本人未来而言,是越有利的。
不去,自然没有风险,但是要想降伏步度根,又不知何年何月。
“步度根,我赌你还眷念着骄奢淫逸的小日子呢!”曹彰想着想着,会心一笑。
“你回去告诉步度根,明日一早,我便出发,亲赴弹汗山见他!”曹彰看着那使者,慨然应下,丝毫没有任何疑虑的样子。
“君侯!不……”
梁习刚说话,便被曹彰左手一扬,止住了。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曹彰霸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