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笑了笑,却不说是什么事:“明年你就知道了。”
天真心宽,也没追问。
不时,洗净切好的酸菜和羊肉片便被送了过来,丫鬟们上了火锅,点了小炉,又上了一壶酒并小几小菜过来,长歌便让人退了出去。
酸菜入锅,煮的差不多了,又放了羊肉片,正要开吃,就听有人进屋的声音。
“咦,哪里来的小子?长的倒跟个小娘子似的,不错不错。”
长歌抬头一眼,正是自家妖孽美人小舅舅,那边白大郎一听竟然有人敢说他长的象小娘子,美目一瞪,已是暴怒状态。
这心情正不爽呢,竟然就有人跑过来讨打。
从罗汉床上一跃而起,就想干仗。
狄静尘看他那架势,不由愕然,这世上,还真没有别人主动找他茬的,不都是他主动摆出揍人的架势的么?抬头看了看窗外那冬天那明晃晃的太阳,发现位置很正常。于是很有些不解,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呀?这世道怎么了?
这货神经病吧,劳资夸你,那是你的福气,妈的还夸出毛病来了,想和劳资打架?
啥也不说了,伸手一扯斗蓬,就甩到了一边的衣架上。立刻摆出接招的姿势。
“天真你个死二货,还不滚回来?”
刚打算出拳的白大郎被这一声喝,险险收住了出拳,回头委屈的看着长歌:“十一郎,他说我长的象小郎子。”
说他长的象小娘子的,都被他揍成了猪头,无一幸免好不好?凭什么这个不知道哪里跳出来的家伙就能说他,十一郎还不让他打?
长歌气道:“人家用嘴,你就用手,你不会也用嘴么?”
“你……你……你让我亲他?”天真简直不能置信。
长歌伸出五指糊了自己一脸,然后苦逼道:“我是让你回嘴,你想什么呢?还要点脸不?亲?亲你妹啊。”
天真:“我没妹。噢,我知道了,十一郎你是让我骂他也是小娘子对不对?”
觉得自己领悟了真谛的天真相当欢乐的看了狄静尘一眼,然后更加欢乐的指着狄静尘哈哈大笑:“哈哈,竟然还说我是小娘子,你才是和十一郎一样女扮男装的吧?好个美貌小娘子,不过别以为你长的美,我就不生你气了,要不是看在十一郎面上,今儿非要你好看不可。”
狄静尘:……
卧糟,这是哪里来的奇葩二货?竟然敢说劳资是女人?
长歌恨不得自己去死。
“天真,泥垢了,还不给小舅舅陪礼?”
“小舅舅?”天真指着狄静尘的手还没落下,回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长歌。
长歌相当一定肯定以及必定的点了点头,痛心疾首道:“是我小舅舅。你怎能这样跟长辈说话呢?快道歉。”
要不然一会儿我真救不了你。
这美人儿竟然还是十一郎的小舅舅?
天真纵万种委屈,这会儿也只能放下手指,十分不情愿的冲着狄静尘马马虎虎的行了一礼:“白天振见过小舅舅。刚才失礼,还请小舅舅勿怪,不过,你以后不能再说我象小娘子了,要不然……要不然……”
狄静尘心道,原来这家伙,就是阿芜提起过的白家大郎呀,确实够二的,不过有点意思。
心里这么想,脸上还是保持着一脸的傲娇,冷冷道:“要不然,你待如何?”
天真,他想哭,明明他都不计较了,这人仗着自己是长辈,还没完没了了,这不是欺负人么?说是什么长辈,也就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摆什么长辈的谱呀?要不是看在十一郎的面上,揍不死你个死臭美的。
“十一郎,你看他……”还没完没了了。
长歌安抚的朝他笑了笑,当起和事佬来,这两人炸了毛,她一个都惹不起好不好?
“咳,你别哭呀,忍住眼泪,你就胜利了。哎呀,小舅舅就这样,他面冷心热,舌毒心善,其实他相当欣赏你的,真的,我不骗你。”
“真的?”
长歌肯定点头,拿出十二分的真诚来:“比针还真。”
白大郎总算安慰了一点,长歌见他的毛被捋顺了,又朝狄静尘瞪了一眼:“小舅舅,我明天把紫藤派你院你去。你觉得成不?”
狄静尘:……
死丫头这招太狠。算了,原谅姓白的这个小二货吧,他和这样的二货计较什么呀。
说起来,紫藤那小丫头,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咳,你就是白大郎吧?阿芜常说起你,听说你不错,我正想见见呢。”狄静尘故作欣赏的朝着白大郎点了点他那高贵的头颅。
长歌忍的相当辛苦,才忍住了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呀。
明明在她身边特别伶俐的小紫藤,被她派到园子里服侍狄静尘几天,被他的颜给迷的五迷三道的,各种坑舅不解释。
比如给他端洗漱的水结果忘了兑成温水,烫了狄静尘两次,一次是手,一次是脚。比如给他拿酱料碟子结果把酱油倒成了醋,比如煮水果茶时糖放成了盐,比如跟在他身后结果没看到他停下来,一鼻子撞上去撞了他一后背的鼻血。狄静尘快被这铁杆粉丝的丫头给折磨疯了。
偏偏他想发火,可对着小紫藤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明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就发不出来火。最后只能求着长歌给他换了个丫头。
总算把两人都哄得坐了下来,狄静尘一看火锅里的酸菜香,便忍不住动了筷子:“才好,我这也正饿着呢。”
长歌奇道:“说起来,小舅舅你不是同大哥还有外叔公出门会客去的么?怎这点儿赶回来了?”
狄静尘叹道:“要不是为着二舅舅的安全,我哪里耐烦听那些酸老头儿之乎者也的。刚好你不是觉得天气转冷,派了双木那丫头给大郎和二舅舅送大毛氅衣去么?我就让双木留在那里,自己先回来了。”
长歌笑道:“原来在小舅舅心里,外叔公是酸老头儿呀。”
狄静尘:“……死丫头,你再给我咬文嚼字一个试试看?”
长歌举手作投降状,笑道:“小舅舅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外叔公面前告状的。”
“你原本还打算告状?”
“哪能呢?这个绝对不能有。”长歌嘻笑。
吃饮喝足,狄静尘还是想试试白大郎的身手。一行人便去了园子里,连双林一听狄小舅要与白大郎交手,也兴奋的跟了过来,还特别体贴又义气的对狄静尘道:“小舅爷若是觉得这白大郎难对付,到时候交给奴婢来收拾他。”
狄静尘冷冷瞥了她一眼:“你是觉得我还不如你?”
双林:……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果然姐姐说的对,小白脸没一个好东西。
说起来白大郎也不是没有心眼,原想着这个真绝色是十一郎小舅舅,不能把他揍惨了,要不然十一郎不会放过他的,实在不行,到时候自己假装赢的不那么明显就是了。想是想的挺好,可真动起手来,这也是他除了双木双林这对双胞胎姐妹外,遇到的最强对手,两人竟然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的招,全部一身大汗了,方才住了手。
却是个不输不赢的局面。
两人都连呼过瘾。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长歌犹不死心的问双林:“这算是平手了?两人到底谁厉害些?”
双林低声道:“若说招数,小舅爷更漂亮,可白大郎那是打出来的,气势更足些。”
“你是说小舅舅都是花架子?”
声音虽低,拿着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正擦着脸的狄静尘也听到了,冷冷的瞥了长歌一眼,长歌马上一本正经道:“双林,你怎么能这么说?小舅舅这是集力量与美感于一体,把暴力演绎成了艺术,极具张力,这已经不仅仅是比武这么简单,这是武术博大精深的一次划时代的展示,让我深深震撼于暴力美学之中……”
双林:……十一郎这是病了么?说的这是什么鬼话?求正常!还有,不带这样坑下属的,还让不让人愉快的为你工作了?
话说这世上总有些欣赏是打出来的,这一场好打,狄静尘看白大郎这个小二货,感觉顺眼了不止一点两点,心道,难怪阿芜说这小子身手了得,确实不错,要知道他可不只是精通兵书,武力值也非常人可及,要不然也不能顶着张绝世美人的脸,在上京城横着走了。
他们这边正笑闹着,就见一个小丫鬟踢踢撞撞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十一郎,不好了。”
喊的长歌一愣,双林已一把上前拉住那小丫头:“有什么话,好好说,在十一郎面前,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小丫头忙深吸了口气,回道:“是……是……前院有小厮让奴婢过来回禀十一郎,大郎同曾老先生,在路上出了事了。”
这下,不只长歌被吓的七魂丢六魂的,连狄静尘都淡定不起来,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
那小丫鬟吃这一吓,话更不利索了:“……说……说是,是大郎和亲家老太爷坐的马车……马车……惊了马,大郎和亲家老爷……都伤着了。”
“伤到哪儿了?重不重?”
小丫鬟摇头:“奴婢……奴婢不知道,那位小哥催着奴婢来回话,奴婢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