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高大男人
第二十一章 高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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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冉斯年又接到了瞿子冲的电话,瞿子冲在电话里也不顾冉斯年是否爱听,就把他审讯那位偷窥目击证人的供词跟冉斯年讲了一遍。总体内容就是,案发当时是在昨天凌晨一点半左右,当时姜静家拉着窗帘,目击者只是看到了窗帘上的投影,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对姜静动手动脚,姜静一个劲儿地反抗,终于激怒了高大男人,两人揪扯中双双倒在了床上。床上的部分,尽管目击者很想继续看,可是无奈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而且很快姜静的房间里关了灯,目击者所能给出的信息就是,姜静一定是认识那个凶手的,因为一开始两人面对面似乎还在交谈,后来才演变成了男女之间的轻微推搡,还有就是,凶手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瞿子冲说警方打算先从姜静的社会关系入手,寻找姜静认识的高大男人。也许姜静的死跟夏安安和裴健、跟大人物的强奸案并没有什么关联。毕竟姜静认识一个大人物手下或者雇佣的职业杀手这种可能性极低。
另外,床单上的那个多出来的小花瓣的确是血迹,而且是刚刚滴落上去的,血迹并不属于姜静,很有可能是凶手的。但瞿子冲不解的是,整个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任何血迹,甚至是血迹的擦拭痕迹,他们已经用鲁米诺试剂检查过,唯一的血迹只是那个小小的“花瓣”。凶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只流了一滴血?
冉斯年不予评论,只是敷衍着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没多久,范骁居然又打来了电话。冉斯年耐着性子接听。
“冉先生,我是小范啊,请问饶小姐在吗?”范骁依旧是那么热情,精神饱满,充满干劲。
冉斯年一皱眉,心想范骁找饶佩儿怎么找到了自己这里,等一下,范骁找饶佩儿,难道是之前饶佩儿拜托瞿子冲寻找小茜,而瞿子冲把这件事交给了范骁,范骁现在有了进展?不管了,都已经决定了不再参与此事了,冉斯年有点不耐烦地回答:“不在家,要找她就打她的手机啊。”
“打了啊,可是打不通呢。”范骁抱歉地说,“所以只好打扰你啦,其实是之前饶小姐拜托我找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所以想要通知她。”
“小茜找到了?”冉斯年下意识地问,随即马上意识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你说打饶佩儿的电话打不通?你打了几次?”
“打了两次了。”范骁回答。
冉斯年不等范骁多说,直接挂断电话,去拨饶佩儿的手机。
果然,电话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蔓延的黑雾,笼上心头。
冉斯年急忙去翻找书桌里他跟顾客们签订的协议档案夹,那里面有全部前来释梦顾客的联系方式,找了一会儿,他可算是找到了饶佩儿的母亲陶翠芬的手机号码。
电话仍旧响了好久,拨号音让冉斯年不好的直觉越来越浓重,终于,陶翠芬接听了电话。
“什么?在医院?中毒?洗胃抢救?”冉斯年从陶翠芬语无伦次的话语中总结出了几个关键词。在问明了哪家医院后,冉斯年出门打车前往。
路上,冉斯年几乎可以肯定,饶佩儿不是发生了意外,意外可以是车祸,可以是跟人争执打架,可以是被不明飞行物击中,但绝对不会是中毒。这绝对是蓄意谋害,有什么人要谋害饶佩儿这么一个最近都没什么工作、没有曝光率的三线小演员呢?当然没有,想要谋害她不是因为她的工作和身份,而是因为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在逞能调查什么大人物的强奸案!
看来杀手又出动了,这一次的目标是饶佩儿。可是,为什么不是自己呢?冉斯年琢磨着,也许那个杀手也调查了自己的背景,知道自己是个难缠的家伙,一旦没有一击即中,自己逃过一难之后就会在潜意识里在梦里找出这个杀手?
冉斯年可算赶到了医院,在抢救室门口见到了一脸泪痕、慌忙无措的陶翠芬。
“佩儿陪我去做美容,然后我们就去逛街,去佩儿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吃蛋糕喝咖啡。可是谁知道,佩儿喝了咖啡之后没多久就不对劲,捂着肚子痛苦呻吟,最后倒地抽搐口吐白沫……”陶翠芬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泣。
冉斯年轻拍陶翠芬的肩膀,搀扶她坐下,说了两句安慰的话,然后便盯着抢救室的大门等待。他说不上来此时此刻的心情,有压抑、伤心、恐惧、愤怒,总之很复杂,其中自责的成分越来越大,如果自己肯参与调查的话,是不是饶佩儿此时还在自己身边聒噪着活蹦乱跳,而不是躺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
冉斯年清楚自己的潜意识,曾经暗笑过饶佩儿的一根筋,无知所以无畏,觉得她太过单纯,单纯到了傻的地步。而且在潜意识里,冉斯年认为自己胜于饶佩儿,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他都有高人一等的骄傲。自己理应是占主导地位的,饶佩儿无论从性格上还是性别上,都该属于从属地位。可现在,冉斯年却觉得自己矮了饶佩儿一截,在人格上矮了饶佩儿一大截,就因为自己缩在家里努力压抑自己的好奇心,冷眼旁观整个事件的时候,饶佩儿却直面着杀手的威胁。
终于,医生从抢救室里走出来,给出了一个令人欣慰的结论,饶佩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在办理好了住院手续,付了全部费用之后,冉斯年没有留下来守在饶佩儿床边,而是直接去找瞿子冲。
甜品店关门之前,瞿子冲、范骁,当然还有冉斯年匆匆赶到。
瞿子冲简单跟甜品店的老板谈了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调查傍晚一位女顾客中毒事件,老板客气地告诉瞿子冲,女顾客被送去医院后没多久,警察就已经赶来调查了。瞿子冲要求老板把女顾客中毒前后的监控录像交出来,老板赔笑着说之前来的警察也要过监控录像,但可惜的是,中毒女顾客坐的位置是整个店里的死角,也是监控探头的死角,所以监控根本没用。
冉斯年这才想起来,饶佩儿说过,她去公共场合都会戴墨镜,去饭店吃饭什么的,都会选最偏僻的死角落座。就因为她觉得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小明星、公众人物,不想被人发现索要签名合照之类的。没想到,那个杀手居然就利用了这一点,敢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公然投毒!
“还是把监控录像给我看看吧。”冉斯年对老板说后又转向瞿子冲说,“那个投毒的家伙肯定会出现在其他探头之下的,也许我可以发现他。”
瞿子冲有些惊喜:“斯年,这么说,你又要参与调查了?”
冉斯年想说我只是参与调查饶佩儿中毒案件,犹豫了一下,索性一咬牙,要参与就彻底一些吧,反正自己和饶佩儿都已经进入了杀手和大人物的视线范围内,为今之计,只有硬碰硬,彻底铲除那些祸害。
“是的,我参与调查,全力以赴,但是我也有个条件,瞿队,你得派人24小时在医院保护饶佩儿,直到破案为止。”
瞿子冲打了个响指:“没问题,我派梁媛贴身,而且绝对是近身保护饶佩儿,找个女警也方便一些。而且小梁机灵得很,又心细,身手也是女警中不错的,你就放心吧。”
冉斯年在回家的车子上,用平板电脑而且是用正常播放速度观看了一遍甜品店傍晚的监控录像。快到家的时候,冉斯年也看完了录像。甜品店的监控录像还算清晰,只可惜有那么几个死角没法拍到。
“对了小范,”冉斯年下车前想起了范骁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提到找到了小茜,“你说找到了小茜?”
“是的,我们的网警找到了那个视频最初发布的IP地址,也查到了相应的住宅,住在那栋房子里的是个独居女孩,名叫米悦琪。”范骁汇报。
“很好,你明天一早就把这个米悦琪带去警局,咱们在警局会合。”冉斯年说完便关上车门,转身小跑着进了房门。
瞿子冲知道冉斯年是急着回家睡觉,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这位沉睡的小神棍必须依靠做梦寻找破案的线索。
“瞿队,冉先生好像一下子对案子感兴趣了呢,是不是因为饶小姐啊?”范骁笑着问瞿子冲,“他是不是喜欢饶小姐?”
瞿子冲却下意识地摇摇头,小声说:“他喜欢的女人叫苗玫,他要是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那也不是我认识的冉斯年啦。”
冉斯年迅速入睡,再次进入到了监控录像之中,他穿梭于几个摄像头的可监控范围里,放眼去看甜品店里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包括店员和顾客。这家甜品店属于比较高端的店,东西不便宜,所以顾客并不多,一共十几个人,更加方便冉斯年找人。
很快,冉斯年便发现了一个可疑男人,一个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的魁梧男人。他在饶佩儿进店不久后也进来,扫视了一圈店内的环境,目光停留在了饶佩儿身上足有三秒钟,然后坐在了另一个监控死角。
就是他,一定是他。这个男人身材高大,难道就是那个偷窥的目击者看见的杀死姜静的凶手?
很快,高大男人从死角里走出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冉斯年如同放大特写一般看见了他的右手伸进了口袋里,似乎是在掏什么东西,应该就是毒药。医院那边称饶佩儿很可能是服下了一定剂量的砒霜,这个高大男人在掏的应该就是砒霜。只要把砒霜粉末装进一个即溶的糯米纸袋里,趁饶佩儿不注意把小纸袋丢入深色的咖啡或者是卡布奇诺的泡沫下面,饶佩儿根本不会注意。没错,饶佩儿最喜欢喝的就是摩卡或者卡布奇诺。
冉斯年跟在高大男人身后一直走,他敏锐的眼睛捕捉到男人行走的路线,根本不是一条直线直通洗手间的,而是偏离了约30度,他的目标就是饶佩儿的桌子。
只可惜,饶佩儿坐在死角,而冉斯年在梦里所处的空间偏偏只是监控的范围之内,所以走到了那条边界线,冉斯年就等同于撞上了一道黑漆漆的墙,那道墙只有高大男人能够穿过,自己只能站在这边,对墙那边的情形一无所知。
冉斯年在半夜醒来,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个高大男人就是投毒的家伙,也很可能就是杀死姜静的杀手,但不能肯定他到底是不是那个知情人士。他睁着眼等待着天亮,把这个高大男人指认给瞿子冲,让他去找人。他已经无心再去做以往自己每晚都要做的那份功课了,现在是关键时期,最重要的是揪出那个杀手,揪出那个所谓的大人物。
凌晨四点,冉斯年决定给陶翠芬打个电话询问饶佩儿的情形,以及瞿子冲派去的贴身女警梁媛是不是已经到位。
电话是梁媛接的,她告诉冉斯年陶翠芬还在休息,饶佩儿还未清醒,但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因为砒霜的剂量并不是很大,加上抢救及时,今天中午之前就能苏醒。另外,有她的贴身保护,冉斯年尽可放心帮瞿子冲查案。
清晨七点钟,冉斯年打车前往警局。在上班时间之前,他便走进了瞿子冲的办公室,在瞿子冲的电脑上给他指认了那个高大男人。
“太好了,这个男人身材出众,一定不难寻找。抓到了这个家伙,就等于是告破了姜静的案子。如果他肯供出他的老板,也就是那个大人物,那就更好了。”瞿子冲满怀希望地说完这话,竟然叹了口气,又低沉地说,“那个小茜,也就是米悦琪现在就在来这里的路上。刚刚小范给我打电话说,这女孩居然拒不承认她就是那个小茜。唉,我其实也可以理解她,唯一的目击证人夏隆已死,这种情况下,她自然如同惊弓之鸟,能坦率承认身份才怪。”
2
“我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小茜,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审讯室里,米悦琪诚恳地申辩着,一副无知无辜的模样。
瞿子冲把平板电脑收回来,他刚刚给米悦琪看了那段小茜上传的视频,而米悦琪观看着视频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惊恐。
冉斯年审视着米悦琪,一时间也无法断定视频里的小茜是不是米悦琪,毕竟视频里只是一个女人的轮廓,要说有什么行为特征,顶多就是说话时候头部和颈部以及肩膀的细微颤动而已。冉斯年觉得想要证实米悦琪到底是不是小茜,还得从声音着手。虽然小茜的声音是经过变声的,可是一个人就算变换了音色和音调,说话时候的抑扬顿挫、某些特定字句的轻重缓急等等习惯性的特征还是无法轻易更改的。
冉斯年在瞿子冲继续询问米悦琪的同时低头在纸上写了一大段文字,等到瞿子冲问完了米悦琪的基本信息和一些有关3月20日晚间的行踪之后,冉斯年把那张纸交给米悦琪,说:“读一下这段话。”
“啊?”米悦琪不可置信地盯着冉斯年,因为她大致扫了一下这段话,每句话都是一个单独的意思,而且天马行空的,凑在一起简直是莫名其妙。
“读一下。”瞿子冲领会到了冉斯年的意思,严厉地命令米悦琪。
米悦琪似乎根本不懂冉斯年的“别有用心”,顺从地开始小声读纸上的文字。
米悦琪读完了,冉斯年便要求瞿子冲把录音拿去跟视频里小茜的录音做比对,通过专业的软件,很快就可以得知这个在网上发视频的小茜到底是不是米悦琪。
米悦琪一听这话,全身紧绷,张着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仅仅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冉斯年和瞿子冲再次回到审讯室,落座后,冉斯年马上说:“小茜,现在请你告诉我们,强奸你的大人物到底是谁。”
冉斯年不动声色,刚刚那半个小时里,他们警方的技术人员根本没法确定两个录音是否出自一个人,是冉斯年夸大了软件的专业程度。冉斯年做的只是听了半个小时两段录音,通过他的耳朵以及他对声音的敏锐辨别能力给出了结论,但冉斯年自己也说了,他对这个结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尽管如此,两人还是约定,在米悦琪面前一口咬定这个结论。
米悦琪的双眼一下子饱含泪水,她捂住嘴巴哽咽起来。
冉斯年和瞿子冲对视一眼,心想这个女孩一定是回忆起了那段恐怖痛苦委屈的经历,她已经卸下伪装,打算坦白了。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米悦琪一开口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没有被强奸,我……我还是个……是个处女。”米悦琪抹了把眼泪,怯怯地说。
瞿子冲首先失望地吐出一口气,而后苦口婆心地说:“米悦琪,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你就是在网上发布视频的小茜,你就是那段视频里的小茜!你现在无须再否认下去了,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米悦琪一个劲儿摇头,又点头,好像十分矛盾:“我承认,我是小茜,是我录了那段视频发布在网上,可是……可是……我并没有被强奸。你们可以去查,3月20日那晚,我一直就没出门,查我家的公寓大堂监控录像就会知道的!”
冉斯年和瞿子冲面面相觑,瞿子冲抬起右手,示意身后监控镜后面的手下马上去调查米悦琪所说是否属实。在调查结果反馈回来之前,他们还得继续盘问米悦琪。
“为什么?既然你没有被强奸,那么为什么要在网上发布那样的视频?”瞿子冲板着一张脸,虽然他还不能完全肯定米悦琪说的就是实话。
“因为,因为,无……无聊……”米悦琪埋头小声说,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很讨打,“这就是个恶作剧,现在网上有很多信息都是虚假的不是吗?我就是想看看这样的恶作剧能掀起多大的波澜。也是因为我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人,没人真正注意过我,我想要成为焦点……”
冉斯年微微摇头,他直觉米悦琪还是在撒谎,难道,她是在保护真正的小茜?不会吧,她难道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确可以保护真正的小茜,可是也等于把自己置身于极度危险之中吗?一个女人奋不顾身想要保护另一个女人,这两人会是什么关系?
米悦琪仍旧身处审讯室,冉斯年和瞿子冲他们集中在会议室里,范骁带回来的消息是,米悦琪的确没有说谎,3月20日晚上一直到3月21日中午,她都在租住的公寓,她的室友、公寓电梯和大堂的监控都可以为她做证。
瞿子冲揉了揉头发,脑子里一团糨糊,事情正在朝愈加复杂的趋势发展,越来越不受他的掌控。
范骁发表意见:“瞿队,你说,会不会米悦琪是在保护那个真正的小茜?她替小茜录视频发在网上,就是为了保护小茜?这个小茜会不会是米悦琪的好朋友,甚至是……是同性恋人?要么,小茜就是个男的?”
冉斯年摇头:“不会是男的,夏隆梦见的夜魔完全是个女性形象,长头发长指甲,叫声也是偏女性化的尖厉。被强奸的肯定是个女性。”
整整一天,瞿子冲和其他几个手下轮番上阵,想要从米悦琪嘴巴里撬出小茜的真实身份,保证警方会对她提供24小时的保护,可谓是能说的都说了,能承诺的都承诺了,可是米悦琪就是不松口,只是哭着说根本没有什么小茜,一切都只是她的恶作剧而已。
3
傍晚下班时间前,范骁负责送米悦琪离开警局,而瞿子冲的另一个得力手下邓磊正好带着另一个嫌疑人,也就是涉嫌甜品店给饶佩儿投毒的、在姜静家勒死姜静的高大男人回到警局。高大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看样子应该是个律师。
在电梯门前,范骁和擦身而过的邓磊点头示意,两拨儿人擦肩而过。
审讯室里,名为田京的高大健硕男人一言不发,他的律师代替他回答瞿子冲的问题。
冉斯年在监控镜后面一面听瞿子冲和律师的交谈,一面低头看手中田京的资料。田京,27岁,是松江市有名的公子哥儿,他的父亲是松江市某知名企业的创始人,而田京是唯一的继承人。可是这位富二代的口碑却不怎么好,不但风流浪荡,而且不务正业。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会是个杀手?冉斯年摇头,他的直觉是否定的,但也不排除这位公子哥是个实力演技派的可能性。
“瞿队长,我的当事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们必须告辞了。至于你之前说的要提取我的当事人的DNA跟凶案现场的血迹进行比对,抱歉,就现阶段你们警方掌握的证据而言,我们有权拒绝。”中年律师冷冷地说。
瞿子冲无奈地点点头,起身送他们离去。没办法,监控没法指控田京,因为它根本没有录到田京投毒。而姜静的案子,田京竟然有所谓的不在场证明,那晚田京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家别墅里,有田京的母亲和一位女佣做证。虽然这个不在场证明很不牢靠,但是至少还算是有一个不在场证明。至于说要提取田京这位富二代的DNA跟姜静家床单上的血迹做比对,因为有这位专业律师的陪同,困难就更大了。
送走了田京和律师,瞿子冲一屁股栽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他也清楚,他们拿田京没办法,如果田京是个一般人,他们还可以像对待米悦琪一样,把他强留在审讯室一天时间,大家轮番上阵,击溃他的心防,让他自己露出破绽。或者给他一杯水,让他把唾液留在水杯上。可偏偏这个田京是个公子哥儿富二代,身边带了个嘴巴律师,他本人根本不用开口,律师更是不会让田京去喝警察给的任何东西。以目前掌握的线索而言,他们根本不能拿田京怎样,人家肯带个嘴巴律师来跟自己聊天,已经算是不错了。
冉斯年看了看表:“瞿队,我先走了,先去医院看看饶佩儿,明天一早再来你这里报到。”
瞿子冲一听说冉斯年要和自己手下一样明早来这里上班,欣慰地点头说:“辛苦啦,有你的帮忙,我相信案子告破是早晚的事情。”
冉斯年的嘴角牵起一丝苦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