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皇冠假日酒店的冲突事件发生十天后,晏宁也离开了泰华。
等谢子鸣的伤完全养好后,晏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回去老家发展。和黄总的事虽然和平解决,但那事余波不少,晏宁想在这个圈子里再有所发展,已经很难了。
她也不想再留下。
走的那天,夏唯安特意请了假送她,东西大多都打包快递回去了,她随身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箱子。
少了晏宁的那些瓶瓶罐罐,房间里一时空旷了不少。
她是上午十点多的飞机,要早点赶过去,所以夏唯安很早就起床给她做早餐。
早餐简单,就是一碗素面,外加两个荷包蛋。
面条煮得刚刚好,筋道十足,便是荷包蛋也煎得极好,外表金黄,内里蛋黄却带一点点生,柔软又不失鲜嫩。
晏宁不是个感性的人,可那天那碗面,她却是流着眼泪吃完的。
夏唯安安慰她:“不用哭,虽然没有大鱼大肉请你吃,但是比以前是不是好多了?一年多前,我还只能请你吃馒头呢,现在,已经可以请你吃面,还能加上两个荷包蛋啦。”
晏宁哭得更凶了:“谁要你的面和荷包蛋,我就想吃馒头,你为什么不给我买馒头?”
夏唯安拍拍她:“好,等下我就给你买馒头。”
晏宁哭倒在她怀里,说:“夏唯安,对不起。”
她轻声说:“没关系。”
下楼后,夏唯安还真给晏宁买了一袋馒头,数一数,有十来个。
递给她的时候,夏唯安一本正经地说:“姐有钱了,请你吃馒头,你可以吃一个扔一个,还有一个拿来玩儿。”
“那还有几个呢?”
“一日三餐啊,十二个,够你吃四餐,扔四餐,玩四餐了。”
晏宁到底被她逗得笑了,攥紧了那袋馒头。
冬日里,天空少有纯蓝的时候,但那天,阳光很好,天空也是蓝蓝的,像是最干净的线描画,找不出一点异样的瑕疵。
飞机飞去,夏唯安回程的时候收到了晏宁的信息:“谢谢你,夏唯安。好幸运那年在人才市场捡到你,谢谢你最终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没有捷径可走,所有捷径的最后只有悬崖,只是悬崖。放心吧,我会从头再来,重新好好地走我的人生路。”
“再见,夏唯安。”
对着飞机留下的痕迹,她轻声说:“再见,晏宁姐。”
她不期待重逢,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们必会重逢。
汽车连续的喇叭声在她身边响起,她回头,身边一辆车的车窗徐徐降下,露出一个光洁溜溜的脑袋。
是谢子鸣。
他被伤到额头,虽没有严重的后遗症,却还是留下了一道新鲜的疤痕,头发长不起来,他干脆就把整个脑袋上的头发都剔掉了。
没了头发,他却还是习惯性地耍帅,冲她甩甩头,眨了眨眼睛:“嗨,美女,要坐车吗?”
她忍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她问:“师傅,到泰华怎么走?”
“你还有钱付车费?没有钱,以身抵债也是可以的。”他说着,斜眼看过来,“对了,你今年多大了啊?”
夏唯安愣了愣神。
恍惚记得那年初遇,她被老肥刘带到他面前,他坐在桌前,挑剔地看着她,问她:“你多大了?”
她说:“十九岁。”
“真的?”
她低头浅笑,一双眼睛眸光盈盈,回说:“过了年就二十二岁啦。”
他忍不住心痒,握住了她的手,啧啧两声说:“二十二岁啦,可以结婚啦。”
她笑:“那你问我一个问题呀。”
这话突如其来,谢子鸣犹豫着问:“嫁给我?”
“不是。”
“你‘娶’我?”
她笑:“也不是。”
她咳了一声,提示说:“目标规划。”
谢子鸣笑起来,笑完了,才顺从地问:“冒昧问一声,夏小姐的目标规划里,有我吗?”
“有。”夏唯安说。
“说来听听。”
她当真细细地数:“我打算用五年还公司的债,然后用两年的时间把你‘娶’到手……”
他不满:“这么说,我还要等你七年啦?”
她说:“七年很快的。”
他哼一声。
她说:“等我七年,然后,我用一辈子的时间计划去爱你。”
“一辈子吗?”
“是啊,一辈子。”
他这才笑起来,笑声清脆,若风铃,微风拂过,叮叮作响,说不出来的清雅宜人。
初初遇见,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懵懵懂懂来到这个城市,莽撞地被送到他面前。
再没想过,那一时,便是定了一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