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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杖

大明美色 年纪决定梦境 4686 2021-08-05 02:10

  朱厚照听父皇语气平和,知道他方才是做戏给人看,不禁放心地嘻嘻笑起来,他也一屁股坐在弘治身边,替他捶着肩问道:“那师傅呢?人家可是个手无缚脚的书生,一个白白嫩嫩的屁股可经不得打的,父皇把他打残了怎么办?”

  每次夏琦给他上课从来不讲四书五经,他知道他自己的那点儿知识,讲四书五经还不是丢人现眼,在讲一些山川怪事,奇闻怪路,神话故事。用他后世5000年的网络爆炸的文化来灌输朱厚照这颗幼小的幼苗。

  朱厚照哪听过这些故事如饥似渴的感觉比那些杂耍还好玩呢,天天就缠着给他讲故事,哪舍得真把他师傅打坏了。其实弘治皇帝也喜欢听这些故事,每次西游记他都会让太子给他讲一遍,都听得津津有味的。他也喜欢这些山川地理知识。只是这次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但拉着太子去烟花场所,下次是不是去赌场了?

  夏琦常听戏文里有一句“推出午门斩首”,方才听了弘治一句大喘气的话吓了一大跳。其实午门是皇宫外朝的正门,也是朝廷举行重要典礼所在,朝廷处斩人犯从不在午门外执刑的。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地方不能死人,因为这地方也是朝廷施以廷杖的地方,廷杖之下过去和未来不知还要死多少人,而且都是活生生的被打死,比菜市口杀人可凄惨得多了。

  夏琦和谷大用被太监转交给宫中侍卫绑赴午门外,午门外早已站了一大群人,上首端坐一名监刑的内官太监,他身后左边站着三十名小宦官,右边站着三十名锦衣卫,前方是五十名手持朱漆木棍的行刑狱吏,瞧那架势着实有些骇人,这一来连杨凌也有些心惊了。

  老远的看见监刑太监的模样,谷大用不由面如土色,他带着哭音儿道:“坏了,是司礼监赵宏赵公公监刑,夏大人,我们今日怕是难以活命了”。

  夏琦问道:“赵宏?他很厉害么?”他不了解这些宫廷内的制度。

  谷大用哆嗦着道:“赵公公是司礼监王公公手下二号人物,执掌东厂的,他一向最是心狠手辣,我们这下完了,你看着吧,宫里的规矩,监刑的公公若是靴尖向内一收,那就是要死不要活,三十板子足以将人活活打死了”。

  夏琦本来听得眉头直跳,一听是东厂厂公督刑,心中忽然起了几分希望,自已可是东厂和锦衣卫派到太子身边的人,但愿这位厂公贵人不忘事,还记得自已是谁,那么打的时候,或许会手下留情。

  两人被押赵宏到面前,只见地上早已趴着一个人,身上被麻布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个脑袋和肩膀一动也动不了,瞧见二人来了,那人苦笑道:“夏大人,谷公公,你们也来了?”

  谷大用瞧见是他,不禁又惊又怒,他尖声道:“张淼,是你向皇上告发的么?”

  张淼直挺挺的象木乃伊一般躺在那儿,他梗着脖子向谷大用翻了翻白眼儿,无奈地苦笑道:“如果是我告发的,我还会躺在这儿么?”

  他苦兮兮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完了那小子我们把它处理正准备去喝酒呢刚点上了菜就被人一群人连捆带拿的拿抓了出来,我还纳闷呢,谁敢抓我们锦衣卫的人,到现在我还迷糊呢。

  旁边端立着的小太监高声喝得:“噤声,犯人不得喧哗!”

  片刻的功夫,刘瑾、马永成等人也面如土色地被押到了午门外,赵宏缓缓站起身来,旁边小太监端过裹着黄绫的朱漆盘子,赵宏从盘中取过诏书,高声宣读皇帝的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琦”,他念到这个名字顿了一顿,眼睛飞快地瞟了杨凌一眼,见他也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已,唇角不禁露出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

  赵宏继续念下去,将十个人的名字一一念出,宣罢圣旨,把手一摆,几个人齐刷刷地被摁倒在地,每人都被一匹麻布将身子裹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双足也被人用绳索绑住,夏琦见自已只是被扯掉了外衣,倒没光着屁股,稍稍放下心来。那么多人的面前光着屁股,尤其是手的特点,想想都有些恶寒。

  张淼趴在他旁边,悄声道:“放心大人,行刑的校尉都是俺们锦衣卫手下出来的人,不会着实打的,只是那最后一摔可做不得假,到时憋口气儿忍住了就好”。

  夏琦紧张地道:“多谢张兄指点,我头一回,还真有点儿紧张”。

  他趴在那儿抬起头费劲儿地瞧向赵宏,想看看他的脚尖是外八字还是内八字,想不到从几个行刑大汉的双腿间只看见见范亭举着个茶杯仰脸望天,一双二郎腿颤颤悠悠的,不由呆住了。

  他转眼去瞧谷大用他们几个,只见几个人也是大眼瞪小眼,这些人都知道宫里内监打人的规矩,所以今天看赵宏不按套路走,都有点莫名其妙。

  只见一个小太监凑到赵宏身边,哈着腰听他嘱咐几句,便直起腰来扬声喝道:“行刑!”十个锦衣卫的小旗官手执木棒走到夏琦他们身后,高高举起木棒,大喝一声,呼地一棒子抽了下来。

  那棒子风声凛冽,瞧起来威势骇人,可是这一棒子抽在屁股上,夏琦只觉得麻辣辣的,倒没多少痛楚的感觉,他正奇怪,陡听身旁石裂山崩一声惨嚎,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夏琦吓了一跳,扭头向张淼望去,见他咧着嘴,扭曲着面孔,杀猪也似的叫的奇惨无比,可是一对上他的目光,却见他偷偷向自已眨了眨眼,眼神狡黠无比。夏琦恍然,连忙也跟着大声惨叫起来。

  五名小旗一人打了三棒子,便退了下去。那号令的小太监又威风凛凛地喝道:“轮刑!”五十名军士闻言,五人一组抡着棒子排着队,轮流上前执杖施刑,他们喊着号子,喊一声“着实打”啪地一棒子打下去,再换一人喊一声“用心打”又是一棍子下来,夏琦虽觉那军士似乎手下留情,可是除了方才由小旗开场的那三棒甚是轻微,现在打得多少也有些疼痛,所以惨叫声半真半假,也不全然是作伪了。

  他听旁边谷大用他们喊得甚是凄惨,还道这些人做作的功夫到家,可是扭头一看,左侧挨着他的罗祥以头抢地,挨一棒子惨叫一声,被麻布紧裹住的身子不住扭动抽搐,象一条蛆虫,脸上痛得涕泪横流,不由得怵然心惊:“看来他们并没自已这待遇,是真真的在挨打了”。

  他抬头向夏琦望去,只见赵公公正举杯自饮,神情悠然自得,那翘着的二郎腿还轻轻地抖动着,却望都不望自已一眼。夏琦暗暗庆幸,看来还好自家大人在东厂也有点儿面子,若不是他吩咐下去,自已这三十杖挨完,恐怕真要不死也残了。

  三十杖打完,军士们弃了木棒,提起绑在他们身上的麻布四角,呼喝一声举了起来,夏琦见张淼二目圆睁紧闭呼吸,当下不敢怠慢,也忙深吸口气,只见四名军士一齐发力,大叫一声,将人高高地荡了起来,“嗵”地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夏琦眼前一黑,几乎岔了气,他强忍剧痛,趴在地上半晌喘不过气儿来,好半天才丝丝地抽着气醒过神来,只听左右一片呻吟之声,偷眼瞧瞧,高凤罗祥他们有几个面色惨白,洁白的小衣沁出一片血红,人已经晕了过去。

  赵宏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一甩袖子说:“执刑完毕,咱家要回宫覆旨去了,走罢!”。赵宏领着一众执刑的锦衣卫离开了,只剩下十个人趴在午门外头动弹不得。

  过了好半天,才有几个东宫的小太监出来将刘瑾等人搀起,一直趴在那儿的张淼趁势翻身坐起来,谷大用等人被打得有气无力,早已无力招呼他们了,被几个小太监连拖带拉地弄回宫去。

  张淼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儿来,丢给夏琦一瓶,说道:“全喝光,大人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保证不会落下病根儿”。

  艰难地坐起来,那班锦衣卫虽然手下留了情,三十棒子下来,仍是火辣辣地疼得厉害,估计屁股不但打肿了,而且必然破了。

  张淼手下的人赶过来扶起他和夏琦,搀出好长一段路,活动血脉,走得两人只觉得麻不觉得痛了,这才唤过马车把两人扶了上去,夏琦来受刑时早有准备,车上铺了厚厚的软垫,还有个锦衣卫的郎中候在车里,当下便把两人扒了裤子上疮药。

  两个人肩并着肩光着屁股趴在那儿,张淼说道:“夏大人,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回去养伤,哎哟,轻点儿,这屁股真是痛得厉害”。

  夏琦吩咐了郎中一声,又问道:“夏大人,您没事吧,我这皮糙肉厚的倒是习惯了,您如果真实在受不住,再去找个郎中给您好好看看,我没事放心吧,唉,我就奇了怪了,咱们锦衣卫和东厂不可能告发咱们到底是谁消息这么灵通,竟然搞到了咱们的头上,真是奇怪了,查都查不出来。

  夏琦知道弘治必定另有一班人马负责侦伺宫里宫外的举动,十有八九便是那传说中已经秘密成立的西厂秘探,他不敢随意说破,只道:“我们回宫被有心人看到了,禀报了皇上,所以才把我们抓出来挨打,只是连累了兄弟,在下实在过意不去”。

  夏琦故作豪气地道:“自已兄弟,本该有酒一起喝,有打一起挨, 挨了一次打讨好了未来的太子爷,加上讨好了自己的上司,这个还不是升官发财妥妥的,别说挨这一次打挨10次他也愿意呀,他可是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从一个白身混到堂堂百户的位置,这可不好混呀,尤其是京城居大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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