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就是为父皇守灵吗?朕去还不成吗?众人看到皇上屈服了,一个个面露喜色好像打了胜仗似的,但是你们嘴张口口说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难道这就是一个臣子该做的事吗?说的,指着自己脸上的一团墨水。
王恕一怔,瞧见正德脸上墨痕,也觉的自已方才过于孟浪,已经失了臣仪了,他便跪倒说道:“臣万死,一时激愤,在皇上面前失了为人臣子的礼数,请皇上治罪”。
正德冷笑一声道:“岂止失了礼数,这墨迹都拍到朕的脸上了,还不是大不敬的罪过么?”
王琼直着脖子磕了个头,昂昂然地道:“臣有罪,愿受皇上惩罚,只要皇上立即移驾乾清宫,臣万死不辞!”
好,你既然认罪那就好,把他给我打入天牢。陛下万万不可要,先帝刚刚逝去,陛下所做所为不是含了先帝的心啊,李东阳在旁敲侧击,皇上他从来不在正面,他知道当今皇上的性格可是很拧的,你若劝告他,他越不按照你的来,只能旁敲侧击。
夏春秋也走到他的耳边说陛下算了吧。在众人的劝说下终于撤销了这条命令,但还是一脸气愤之策气冲冲地走向大门,众位大臣跟在他的身后,对着夏春秋一阵鄙夷搞得他好像是什么奸臣贼子似的真是有理也说不清呀,没想到自己得罪了六部九卿还有三位大学士,只有李东阳对他还是另眼相待认为弘治皇帝的眼光绝对不会错,他或许不会是一个直臣,但他绝对是一个忠臣,绝对会对当今圣上忠诚无比。
为官者当谨身修德、勤政爱民、时时自省已咎,你深蒙帝恩,当思忠君报国,且勿骄狂任姓、自误前程呀!这是李东阳给他的劝告。
众人散开之后,整个静悄悄的大殿又变成他一个人了。夏大人真是好本事呀,瞧他们一个个的六部九卿三大阁老,一个个的不把我们当人看,没想到今天反而被大人治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正是刘瑾只见他满面春风,自己终于混到了头儿,你呀就别给我拉仇恨了,人家哪一个手指头不比咱们强,只是今天有皇上再加上是先皇的面子才没有与我为难,哎呀,以后咱们要处处小心呢,听到这话刘瑾不以为然,自己现在是皇上的宠臣,从小陪伴皇上长大的,谁还能拿自己怎么样?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了今日,不享受享受其对得起这些年的苦熬。
五月18曰,正德皇帝登上承安门诏告天下,新帝登基。
他将秉国诏书放在一只金灿灿的凤凰口中,亲手给金凤凰系上黄绸丝带,由司礼监首领太监将金凤顺着城垛放下,城楼下礼部官员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用云朵装饰的金漆盘子接旨,然后飞马送到礼部抄写后加印遍告天下,正德正式成为大明天子,这就是“金凤颁诏”了。
然后正德皇帝在百官簇拥下返回金銮殿,登上龙椅,接受百官朝贺,此时诸藩王及四夷诸国的贺使和贺仪还在路上。
正德就位后,立即宣布了秉国后的三道圣旨,各部各道立即雷厉风行地执行起来。
第一道圣旨是那位上岗头一天就被投进大牢的礼部尚书王琼早就拟好的,“达天明道纯诚中正圣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孝宗陛下殡天,要求举国居丧。
臣民全部着孝,帽子上缠以白布。京官在新帝登基大礼后仍要一律披麻带孝,不许穿着朝靴而代之以草鞋,摘去纱帽的两翅而代之以两条下垂至肩的白布。
大小寺院鸣钟3万响,昼夜不息。三曰之内,各路四品以上官员分批整队前往乾清宫举行送灵,每人号哭15次,由礼部员外郎指挥,一时间全体参哭人员动作协调,一哭皆哭,一止皆止,乾清宫内有如在奏交响乐一般。
第二道圣旨便是郑德皇帝以6部9钦三位大学士商定给圣上建造皇陵,命令礼部左侍郎李杰、钦天监监副倪谦、司礼监太监左侍郎几人共同完成。
第三道诏书正德皇帝就举起了屠刀,把在文官身上受的窝囊气全撒在了那些倒霉鬼身上。因为孝宗皇帝是服了药物后突然流血不止死的,服饰孝宗皇帝的太监宫女全部打死,还有那些道士全部除去道籍斩首示众,那些所服用的药丸全部销毁。
令群臣莫名其妙的是神机营副参将刘大正、都司官刘士庸、等大小十余个待参的武将也被拉到菜市口陪砍。刘参将和刘都司是从天牢里押出来的,鲍尽忠却是从锦衣卫要来的,监斩官给他验明正身时还真的费了一番劲儿。
虽说锦衣卫对他十分体贴,抽肠、锻炼、悬脊、剜膝、刷洗那些要命的刑罚一概不用,也已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了,连他的老子娘都认不出他来。
当是时也,法场人犯皆面无人色、,唯有刘大正办兴高彩烈、迫不及待地抻着脖子等着挨刀,一时博得围观百姓好一通喝彩。
苗逵奉了先帝秘旨,正在秘密探察那些购买枪火弹药的人到底是哪位蕃王,此事关系重大,弘治帝嘱咐他未曾查清前便连朱厚照也不要告知,所以正德根本不知此事。
等苗逵听到听到正德帝这道突然颁布的旨意时,立即飞马赶到法场想喊一句“刀下留人”,可惜等他到了那里,只看到死者家属们在抬棺敛尸,往墓地送人了。
新帝登基,国事繁重,三位大学士忙得不可开交。
此时,御马监刚刚奉旨调回皇宫,夏琦与萧静交接了宫禁,自留下五百亲卫暂留在皇宫之中,其他的官兵立时派遣到泰陵督建皇陵。一切处理停当,夏琦赶回乾清宫,刚刚走到殿门前,就见王鏊、杨芳两位大人从宫中阴沉着脸走出来。
夏琦见了忙驻足拱手为礼,这两人见了夏琦不理不睬,冷笑一声拂袖而去。夏琦知道这些对自已有看法的大臣都是耿直忠贞的大臣,自已阴差阳错,成了他们眼中的歼佞之臣,也只能徒呼奈何,只好摇摇头苦笑一声进了大殿。
小皇帝正在嘟嘟囔囔地批着奏折,阅过的就随手丢在一边,刘瑾执着拂尘站在一边,他瞧见夏琦不禁微微笑笑,抬手想要打招呼。
这些曰子彼此都混得熟稔了,夏琦也知道小皇帝极随和,因此竖指向刘瑾做出个噤声的手势,悄悄走到了正德身边。
那朱批过的贴子正晾在桌上,夏琦看见一份上批着:“拨学银便拨学银,奈何要从三皇五帝絮叼至今?若是砚台纸张嫌太多了,送与朕吧”。另一份上批着:“此等小事地方官员尽可办理,若也要朕批阅,要尔等何用?”
夏琦一瞧这折子,密密麻麻写的蝇头小楷,夏琦早知不管谁上折子,前边尽是些赞美请安的套话,几乎可以忽略不看,他匆匆向下一瞥,折子大意是百越地区有民众取安南水稻与我朝稻种结合,产出一种新稻,较之原稻种耐旱抗虫,产量也有增长,请皇上予以推广。
夏琦一瞧这份折子,忙道:“皇上,民以食为天,若有新稻可增产量,哪怕一亩增十斤,全国田亩所增何止亿万?皇上不可轻视呀”。
正德一扭头瞧见是他,不由喜道:“你回来了,朕正要着人找你,朕要将你的中军营留在京师,大学士们不允。你有什么好办法?自己肯定不能答应啊,要是留在这儿岂不是既得罪了外廷,又得罪了内廷,仗着皇上一个人自己怎么混嘛。
夏琦没叹了口气,撇下这事儿不谈,先就那份奏折道:“皇上,这件折子应该交三位大学士好好议一议,这稻米既然抗虫耐旱可以增产,与大明百姓十分有利,应交发地方试种,若真有奇效,便广而推之,百姓受惠,谁会不感念皇上恩德?”
他见正德听了不是很在意,不由灵机一动,说道:“若这稻米真的好用,那便是皇上慧眼识珍了,介时臣请以皇上年号命名,称之为‘正德米’,那么千秋万世,人们都会记得皇上了”。
这样一说,正德帝果然大起兴趣,他高兴地道:“爱卿说的有理,那就这样,着当地官僚士绅试种,每家不得少于两亩,一旦果然优良,便予推广”,他匆匆扯过那折子,把批复写在上面,立即唤过门旁小太监道:“马上送与大学士们阅办”。
这件事一下子触发了夏琦的心思,记得碰到几个洋人的时候,还特意留意了,他们有几块番薯和土豆自己都给拿过来了,北方人都以为稀罕物,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这水稻效果到底如何,恐怕要后年才知道。
番薯和土豆可是高产植物如果能适中出来,那天下要少饿死多少人啊,而且他们不占好地再贫瘠的地,红薯都能长得出来,像那种多丘陵啊,沙石呀,都可以种。
嗯,听说信阳发了大水,不知道陛下有没有派人去发下赈灾的粮食。这种事可不能缓一缓,苦的可都是百姓啊,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啊。
正德皇帝道:“刘大学士已下令调拨钱粮赈济地方了,可是他们得寸进尺,还想要朕再免信阳三年钱粮,这水患嘛,是一时之患,大水退了便没事了,何必要免三年钱粮?我方才险些被他们哭天抹泪的给骗了,幸亏刘瑾提醒,才没上了他们的当”。
夏琦觉得有些不妥,说道:“皇上,河南多灾多难,百姓大多手无余粮,这赈济只是解决他们一时温饱。况且大水之后必有瘟疫,百姓纵有些积蓄的也禁不起折腾,若是能减免一些钱粮,让百姓有个盼头,休养生息,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呀”。
刘瑾脸上有些挂不住,说道:“夏大人宅心仁厚,怜惜百姓,可是损害朝廷、买好地方的官员实在不少,这个例子一开,以后不知要有多少官员藉口灾荒要皇上免这个免那个,那朝廷岂不是入不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