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道像大马猴似的在铁索桥上横渡,要摇动的铁索桥乱晃,我前脚刚踏上铁索桥,就感到背后一股冷风,回头看到洞里闪出了一个白影。我急忙手脚并用的抓着铁索攀援,扭头看到那白影袭来,我暗叫不好,心突突乱跳,耳朵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阴司道已经爬到了铁索桥的中间,我听到手边的铁索发出了吱吱声,心里大惊难道铁索要断裂不成。看到那个白影竟然是一只长毛的猩猩,毛发有一尺长,银白色的长毛愤怒的戟张,它嗷嗷叫了两声,双拳捶胸。不停的摇动铁索。
“狗日的这么大一只,赶紧点儿,不然被它拽断那会死的很惨。”阴司道叫了一声加快的步子。我双腿发软就像面条似的使不上劲,胳膊酸麻难耐。银毛猩猩发了疯似的摇晃,可能是见到洞里那个金毛猩猩的缘故,物伤其类而已。
阴司道已经爬到了铁索的另一边,我刚到最中间,铁索豁朗一声竟然断裂,我用里紧抓着,铁索甩向了悬崖的另一边,巨大的惯性力拖着我飞去,一瞬间我飘了起来,嘭的一下撞到悬崖上差点儿被磕死。
我的掌心被铁索割破流出了血,刺痛锥心,但也不敢松手。我抓着铁索费力的往上攀爬,可能是激发了求生的*,竟然爬起来没感觉,也不感到吃了也痛苦。冷汗淋湿了我的背心,额头的汗珠不断滑落,掉入眼睛中有几分砂痛。我的大脑慢慢变得空白,浑身有一种虚脱的感觉,但心里说着:坚持,坚持……
一把大手抓住了往上拉去,我感到浑身疲惫脸眼睛也睁不开,醒来的时候发现阴司道在石头上磨砍柴刀,嘴里哼着歌。
我俩坐在地上咬了几口干粮喝了一点儿水,乏气稍减之后往四面看了一下,发现有一条路通向了山上,不知道山那边是什么情况。
“狗日的,差点儿就被摔死在这里了,现在还能走吗?”
“嗨,就这点儿伤怎么不能走!”我说着站起来,发现自己的双腿发软,浑身无力,只能勉强撑着走。山路有无数的台阶,半小时后我们到了山顶,发现山下有一条河,头顶的天空灰蒙蒙的的好像笼罩着黑气,不知道是天没亮还是什么缘故。
翻过了山岭,出现了郁郁葱葱的植被,有高的的乔木,也有密集的灌木,不知名的小花很多,血红血红的,我怀疑这种花是不是传说中彼岸花。鲜红的花像红毯一般,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闻起来非常的舒服。
出现了一条河,泛着红色,阴司道说:“这咋和火烧沟的那条河那么像,感情是一奶同胞……”
暗夜看不到一点光明,我和阴司道躺在河边的石头上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阴司道一起向前走去,一道巨大的黑门出现在了我们前面,是由三块黑色巨石搭成的,上面用白色粉笔画着扭曲的符文。
夜色很暗,看不清远处的路,我和阴司道走进了黑石门,发现里面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草叶上挂着一条条白布,我走进一看是一个个的土堆,上面用断砖压着一块块红纸。
天空被一张巨大的网遮蔽着,闪着黑色的气体,白色的影子在巨网中挣扎着,一声声低沉的哀鸣依稀能听见,让人不寒而栗。
无数黑色的巨石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石头的顶部雕刻着一只巨大的眼睛,阴森森的带着灰暗。
红水河边有一个小木屋,里面传出了吱吱的声音,我看到一个老妪在里面忙活,水磨转动着,面粉从石磨里淌了出来。
磨盘越转越快,那个老妪变成了一道光,绕着磨盘快速的飞着,我的眼前一片血红,看到磨盘中间出现了一个漩涡,清凌凌的泉水从里面冒了出来,还有一条条大鱼。一声剧烈的爆炸水沫飞溅着,我看到阴司道被磨盘砸的成了肉泥,不由的啊了一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河边,阴司道枕着背包打呼噜呢!原来是个噩梦。
我看到河水夹杂着红色的颗粒,应当是红土层被冲刷的缘故。继续走了半里地,我听到山谷里有人的声音,牛的钢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个老大伯赶着牛车拉着一车干菜。
我和阴司道急忙跟了上去问道:“老伯,这是阿木个地方,我们咋才能到南阴镇上?”
那老伯惊讶的说:“南阴镇,尕娃娃说道的是不是岐山脚下那儿南阴镇?”我点头说就是就是。老伯说:“这里距离南阴镇呐,有百十里的脚程,你俩个尕娃子,赶紧上车我带你们一段子路吧!”
谢过了老伯我和阴司道跳上了牛车,一路唱着山谣向谷口走去。阴司道唱到:山里有山啷哎嗨嗨哟喂,那个大妹子哟俊的很唉嗨……
牛车驶入了狭窄的谷底,两边墙壁高耸,这是一线天。夜色里行走这种地方正是有点儿压抑,心不由的揪了起来。出了一线天,牛车颠簸的更加厉害,就像筛子一样乱筛,我感到有几分头晕。地面坑坑洼洼的就像一张巨网,网眼里冒着一道道黑烟,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天慢慢亮了起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湛蓝的天空带着几分夜色,我看到牛车上的干菜不见了,那个老伯消失的无影无形,只见不远处躺着一具白骨,旁边一个黑牛早已腐烂的不成样子。我和阴司道相视一看都愣住了,这是上了鬼赶车了。那还敢耽搁,急忙提着背包慌不择路往谷口跑,大白天觉得这火烧沟也不干净,真是太吓人了。
出了火烧沟,翻过野狐岭,由于是大白天,倒也没见到什么诡异的事情。路过狐仙庙的时候我和阴司道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小跑,跑着就成了狂奔……
出了黑山口,终于见到了人烟,一辆三轮车刚好经过,我和阴司道上了搭了顺风车一起进了城。然后又在城里找了赶紧的老乡,继续做三轮车回到了南阴村。
阴司道骑了摩托和我二人飞速赶往了西瓦村,因为已经过去了两天,不知道西瓦村的情况真么样,真怕耽误了那些人。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路过西瓦村一路上见到麦子全部变黑发出霉烂的恶臭,可能是哪些腐烂尸虫的缘故,导致田里生了蛆。麦子的根被那东西一咬,就算完了。
姬爷和杨警官两人在院子里守候着,见到我们高兴的差点儿哭了出来。山村的人,相对朴素也相对实诚,不会说假话套话。从小在这里长大,我对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有了感情。看似只是救人,那救得不光是人,还有几千年的道德。当了阴阳解梦人,我就得做好每件事,虽然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利益,但是救命如救火,哪能耽搁?
杨警官眼窝很深,看来这两天也是昼夜坚持。姬爷更是一脸沧桑,几天不见头发里找不出一根黑丝。
我把摄魂坛从书包里拿出来交给了姬爷,姬爷在手里掂了掂说:“怎么这么沉?”我把尸虫的事情告诉了姬爷,姬爷脸色大变说:“坏了,变成尸虫那还得了,赶紧去烧一锅开水,不然尸变了就不好了!”说话间大铁锅已经煮沸,姬爷轻轻打开了黑坛子,用擀面杖在上面敲了三下,尸虫哗啦一下全部掉入了沸水中,嘎吧嘎吧的脆响在锅里翻动。
姬爷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一把老扫帚,在上面缠绕了红线,然后画了一道鬼符挡在了铁锅上。不停的用红筷子敲打着蓝边碗,一声声清脆的音色传来,锅里冒出了一道道白气然后全被老扫帚吸收了,上面挂满了水珠。
快到半夜的时候,我们在院子里点了三炷香,摆了两排蜡烛作为阴阳道。姬爷拿着老扫帚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对着西南角扔了出去,墙外啪的响了一声,无数哀嚎响起。
到了第二天,我们发现西瓦村的人全都清醒,安然无恙。由于证据不足,村长夫妇和郭矮子也被放了回来。巧巧的碎尸案都被推到了麻雀的身上,公安局派人去了阴山找尸体,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办完巧巧的丧事,我和姬爷回到了南阴村。
一进村子就发现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儿活力,明显是不对劲。问了一下树下下象棋的大爷们,原来村子里的小孩儿都得了一种怪病,身上出现了无数红斑。
王寡妇抱着猫胡子边跑边哭,我和姬爷迎上去以安猫胡子的脸上胳膊上出了铜钱大的红斑,小孩儿的气息微弱。姬爷看了一下说没有邪气,可能是村子里的水不干净,才得了这种怪病。
猫胡子被送往了医院,路过南阴河的时候,我发现南阴河的水变成了黑色。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上游建了一个化工厂,污水都排到了河里,可能这就是引起疾病的原因。
我和阴司道几个青年骑着摩托顺河坝而上,看到远处有无数的活动板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里面传出了机器的轰鸣声。
交涉一番没见到领导,我们只好给镇上反应,不然南阴河畔的人还不都被毒死!
半月后化工厂搬迁了,我和阴司道尕司令往医院里看望生病的孩子们,发现孩子大多数已经康复,只有几个还有红斑,但都不是大病。
我们刚要打算离开医院,一个黑脸大汉穿着病人衣服在楼道里疯疯癫癫的,又哭又笑,真是非常的诡异。可能是精神病人。一个护士追赶着,精神病人狂叫着向我们扑来,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嘴角带着鲜血。我大惊,被他戳一刀子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