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潭边的草丛中一只铜纽扣,杨警官捡起来看了一下装入了塑料袋。我悄悄把我知道的情况告诉了杨警官,他警觉的看了一下村长和郭矮子的衣袖,确认着铜纽扣的主人。
绕过了一块大青石,发现周围的冰叶草倒了一片,上面沾着发黑的血迹。蒿草下面的泥土发黑,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用半截木棒拨了一下,浮土下面埋着一件血衣,里面包裹着一把生锈的菜刀。菜刀上满带着水珠血迹,潮湿的表面铁锈暗黄发红,看来时间并不长。
杨警官把血衣黑菜刀交给了民警,对姬爷说:“谢谢你们的帮助,非常感谢!”说完握住姬爷的手,带着郭矮子和村长夫妇离开了。
一连几天阴雨绵绵,村民们在田里喷洒的农药,那些尸虫被毒死了不少,但为了防止死灰复燃,等雨停的时候姬爷又带人在周围点了烟火驱虫,直到见不到那恐怖的虫子。
杨警官再次来到了村里,黑泥潭的那件血衣上血迹和巧巧的相符,但是菜刀上的指纹却并非是郭矮子和村长的。盘查了铜纽扣,原来郭矮子的衣服和村长的衣服都是巧巧拖人买来的,这买衣服的人,可能就是凶手,也可能是另有其人。
下午吃完饭,我、姬爷陪同杨警官到了蒙毅家,因为根据郭矮子和村长的一致交代,衣服是蒙毅买来的,买来的时候就只有一颗扣子。
蒙毅家在村子的边缘,院墙很高,木门紧闭着。我敲了许久,又问有没有人,但是没有人回应,似乎蒙毅家并没人,这让我们产生的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们撞门进去的时候,发现蒙毅家的院子里空空的,狗窝那里卧着一只黑狗,但黑狗一动不动,死了!
“有人吗?”我们又喊了几声,依然静悄悄的,阴森的气氛扑扇着面门。
房门上没有上锁,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一团白毛落了下来,我被吓得一个趔趄。发现是一只白猫,脖子上拴着一根绳子被掉在门头上。
屋里被重重窗帘隔着,阴森森的更是让心一阵恶寒。潮湿的气味在房间里波动着,湿泥土以及腐烂味很浓。桌上放着毛巾,脸盆倒扣在地上,碎裂的玻璃杯挂着干茶叶。
杨警官向卧室走去,揭开门帘的一刹,一股浓烈的农药味扑来,熏得人发晕。卧室里还算整齐,窗前摆着一张木桌,上面放着一个小台灯和几本书。书本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瓶子,敌敌畏农药,刺激味就是从里面传出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但是床单显得有些凹凸不平,好像下面遮着什么东西。
“姬爷,床单底下有东西!”我看到床单动了一下,听到我的说话声静止了。杨警官用电警棍小心的拨开了床单,床上凌乱的铺着衣服,一只老鼠嗖的蹿了出去,杨警官被吓得手抖了一下。
拨开衣服出现了白花花场景,三具尸体交错盘跌着,白肉上一丝不挂,一个孩子两个大人,明显是蒙毅夫妇和一个儿子。
杨警官立即给局里打了电话,法医和警车来的很快,检查后发现是服毒身亡,死亡时间是凌晨四点左右。我们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本笔记本,上面记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性命麻雀。这显然是一个代号,而并非是真名。
关于破案调查这和我们无关,我们只是来帮助村民,使他们不受到威胁,但是杨警官依旧要我们协助破案。之后我才知道,就是上次南阴村的事情,李局长调任后叮嘱过杨警官,所以他才对我和姬爷很是信赖。
警车闪着红蓝警报走了,离开蒙毅家,又是一场大雨,麦田里的虫尸被冲刷着埋到了土里,庄稼分为的青翠,麦子恢复了绿油油的颜色。三天之后杨警官放了郭矮子和村长,再次来到村里找我和姬爷。
“姬爷,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你一定要伸出援手,……”杨警官说着,言辞恳切,脸上非常焦急。上面下了命令,这次的碎尸案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外加上蒙毅一家人中毒身亡,还有各种怪异的现象,上面命他半月内破案,这使得杨警官非常棘手。
通常这种大案,都会引起轩然大波,很可能是某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多地行凶,然后撤离本地,又到下一个地方踩点。对于这种凶手,很是难缠,而且证据链也不连续,东一枪西一炮,属于游击战的类型,给办案和破案造成了很大的困难。这种连环杀人案会引起恐慌,这更是可怕。
杨警官又说:“姬爷你老人家的本事了得,李局长临走的时候就嘱咐过我,恐怕这件事,非你莫能解决了,还望姬爷不要……”杨警官说完看了看姬爷,十指不停的动着。
姬爷点了一支烟说道:“这种古老的秘术也不灵,对破案恐怕没有太大的帮助,只要有需要,我还是很愿意效劳的!”
听到姬爷这么说,杨警官高兴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西瓦村一切恢复了平静,为了抓到真凶,我和姬爷带着杨警官回到了南阴村,找到了三枚古铜钱占卜了一卦,发现:凶在东南,利涉大川,暗入幽冥。
根据卦象判断,凶手在东南方向,而且再有大湖大河的地方。关于暗入幽冥,上达天林是什么,姬爷说那是天机,自有天数。铜纽扣是唯一的线索,杨警官痛我们查访之后发现是一家爱明纽扣场生产的,而铜纽扣都卖给了福林服装厂。
几经辗转我们到了福林服装厂,负责人刘某告诉我们,那种扣子所用不多,只有几件衣服,是一个叫林宇的客户定做的。我们找到了客户信息,拨打电话之后发现是空号,估计性命也是化名,他很可能就是蒙毅笔记上的麻雀。但是麻雀的电话号码是空号,具体地址由不得而至,一下子陷入了断线状态。
服装厂所在的位置正是南阴村的东南方,这让我们感到几分巧合。我对姬爷的卦象也有了几分钦佩。
“双幺山唱社火,听说今晚有演出,你去不去啊!”一个婆娘领着孩子问另一个妇女。妇女说:“肯定要去啊!一年就这么一次,过一次少一次,哪能错过么。”
“双幺山,双幺山!”姬爷嘴里嘀咕着,突然拍了一下手,似乎想起什么来。杨警官急忙问姬爷:“是不是有新情况了?”
姬爷说:“双幺山旁边有一个跌月湖,这不是正应了那句利涉大川嘛!凶手肯定就在那附近了。”
杨警官不解的问:“据我所知这东南一带大河不少,不一定就是跌月湖吧!”
“你说的对,但是双幺山是什么?不就是暗入幽冥的‘幽’字嘛!跌月湖之所以叫跌月湖,是有一个故事的。相传嫦娥奔月,后羿打算射月。天有十月,射去九月之后,后羿还没有发现嫦娥,决定射下最后一个月亮。这时,冥王得知以后用袖子遮住了半个月亮,后羿惊讶的看着瘦月亮,随后月亮晃了一下不见了,传说是跌入了湖中……,之后,跌月湖又叫冥湖!”
听到姬爷这么说我茅塞顿开,正是印证了:凶在东南,利涉大川,暗入幽冥的卦象。
我们搭了顺路车去了双幺山,到了跌月湖已经晚上八点多。天渐渐麻了,湖边张灯结彩,许多孩童折了纸船在里面放了蜡烛,有的做了莲花灯,都在湖边放灯。湖面上浮动着星星点点的烛火,显得异常精彩。
戏台上来了一个耍牙的大师,大师粉墨登场,大花脸,长袍加身,背着旗,很是威武。他大口一张,四颗獠牙露了出来,两颗向下,两颗插入了鼻孔,非常恐怖,吓得小孩子哇哇大叫,大人则是鼓掌呐喊,不时地传来口哨声和怪叫。耍牙人一个转身,又是一个猛回头,喷出了一串火焰,叫喊上达到了顶峰。
戏场里小贩来回走着,叫卖声不绝于耳。我们三人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了,显得不是那么融洽。
最后折子戏完了,三声铁炮吹响,人们三五成堆的回家了,戏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我们毫无所获,就像流浪者在戏场里游荡着。
跌月湖边的灯依然明亮,湖水被风吹的激荡着,树的倒影被水波摇晃的颤抖。
我看到湖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们,披头散发的像是个女子。但长发的不一定是女子,这个我也知道。我记得学校以前把长发男子归结为流氓,一次跑操结束后,校长将长发男和一个小寸头拉上主席台对比,说了很多嘲讽长毛的话。
那时我也鄙视过长毛,因为我是寸头。小寸头是一个老师的儿子,之后长毛和我们一起考上了高中。长毛在高中竟然一鸣惊人,而且人缘极好,被美女倒追,羡煞我等。他最后考入了工大,而小寸头和我等人竟然无书可读,
这让我对头发有了新的认识,长毛不是流氓,因为古代长毛太多,那些圣贤大为长毛。短发也不过是这几十年的事情,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男子长发就是流氓。看到眼前这个背影,我不能根据头发长度确定其性别。